我们脚下这颗星辰的所有力量，大地和海洋的旋转，陆地的漂移，山脉的存续，天空的厚度，光照的长短，四季的更替，与太阳和月亮的距离……”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此处息息相关，都织于此，平衡于此。”

“无论是万年丹，还是千古神木，那些东西在世间固然称得上是珍贵，但又有什么资格，诞生于这样的地方？”

“听起来很有道理。”浮云道揉了揉发，把发丝之间板结的冰霜全都捏碎，嘿了一声，“但你不会只是要我来看看，这最平凡的绝地吧。”

末法天衣在空中飘着，选择了一个方向，朝这个地下空间的边缘飘过去，仿佛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风吹休，借助着那个烟雾形的视角，在审视故地。

“魔，是道外之道，大动之基。我们魔宗最擅长的，不就是把平凡变得不平凡？”

浮云道跟着那件衣服来到这个空间的边缘处，近距离的观察到了那高达万丈的石壁。

这石壁之上，当然还是一片粗野不平，但靠近之后，浮云道察觉到，其中有一小段痕迹，并非是这些岩石自然生成的。

“我当年在这个地方踏天地之桥的境界，起手试验了一下，留下一道指痕。”

天衣之下的烟雾形，抬起手臂，抹过那段痕迹。

“这里的石质极其稳固，但面对第四大境的，终究还是差了几分。当年初天地之桥的我，都能做到这种事，我略略一算，以你的功底，应该可以轻轻松松在三十六天的时间里面，布下一座囊括北极磁窍的五行绝灵大阵。”

浮云道的神色，在无声之间变得肃然了几分，虽然很快又习惯地用颓废的神掩饰，但语气到底还是不同了。

“五行绝灵大阵。当年我四时千山门鼎盛之时，要布置一回，都要大耗元气，如今我门弟子全无，宗门宝库不存。镇教法宝还被你借走，你要我单布阵？”

“哎呀呀，我可是很信任好友的修为。”

末法天衣之下的形笑言，“反正大阵的根基，其实还在于阵纹阵图，我不只觉得你可以自己一个布阵，甚至觉得你可以正着来一遍，再反着来一遍。”

烟雾形探出手来，拍了拍浮云道的肩膀，言语之中是重若万钧的信任。

“浮云吾友，我相信你。”

嚓！

一条刀光把烟雾凝成的手掌切断。

“说得我们好像很熟一样。”

浮云道掸了掸肩膀，“老实讲，上古时代，咱们六脉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吧。真要听你的话那么，大阵运转完了之后，我恐怕要呕掉七成血，以后一百年都恢复不过来。”

“我才不。”

“真的吗？”

“不能再真了。”

“唉。”烟雾形叹了气，“那我只有拿出当年那个，求你相助了。”

“你！”

浮云道彻底严肃起来，“你到底要什么？”

不等烟雾形回答，他就说道，“听你的意思，你带我到这里来，肯定是跟不久之后星落之谷的那一次邀约有关。”

“但就凭无题、符离，和那个新时代的小家伙，他们那帮就算影响得了我们，又怎么可能动摇得了你，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除了上古时代的三大圣地之主和魔宗万寿祖师，浮云道恐怕是最了解风吹休走到那一步之后，到底拥有何等实力。

“难道，到时候三大圣地之主还能一起跳出来？”

浮云道越想越怪，“可就算是那样，北极磁窍和星落之谷，相隔万里，我留在这里主掌大阵之力，传到那边还能剩下几分？倒不如一开始就留在星落之谷参战。”

“这些问题嘛……我当然是有一定的考量。”

烟雾形语气和缓，一副就要解释的模样，突然，整个末法天衣剧烈的晃动起来。

“哎呀不好，我把衣服送到这么远，又做了这么多事，好像封的过程，有点不稳了，不行，我得赶紧把末法天衣收回去。”

烟雾形骤然消散，蓝如星海的长袍舒展之间，就化作一道黯光，从层顶的那个小孔之间飞出去。

浮云道目瞪呆，仰看去。

只听得那个小孔里面，空空的传下来一个声音。

“浮云吾友，你要是追回来问的话，时间可能就不够了。这回实在不巧，下回有空我再跟你好好解释啊。”

浮云道怒上眉梢：“这混蛋，还真以为我在乎什么吗？”

“老子堂堂的魔宗门主，你以为我道德标杆啊。”

他轰然纵身飞出北极磁窍，站在那座墨玉之山的边缘，怒气不平，怒意腾腾，冷笑凛冽……

………………

他傲然淡漠的站了小半个时辰，又回到北极磁窍之中。

“哼，就算是真的正过来布一遍，反过来布一遍，我也来得及。”

刀气纵行长空，斩石成纹。

这一，距离星落之谷的邀约，还有七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