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的声音已经很远，大家也是萍水相逢，捏碎那个球的时候，他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法剑折断在蛊雕的爪下，嗜食婴儿的鸟嘴吃掉了一个又一个分身，法师的真身逃亡无路时，一杆降妖宝杖打了壁。

后来他才知道，流沙运用了大汉年间霍去病所传下来的骠骑心印，将身三火合一，烧了三十年寿元，才连了迷宫之中十七面昆黄玉璧。

那时，流沙将军一只脚跨过了壁，起手裹着万千昆黄玉屑，横空妖的第一杖，便打杀了蛊雕，俨然神将在世。

但之所以会有那把自身虎，手背，指节，都撑裂开来的一杖，是因为若有第二杖，死的便是流沙了。

本来最不可能死在那里的流沙法门，在福禄寿三火合一的状态下是失效的，那一刻，他反而是整个迷宫窟中最靠近死亡的一个。

那是穿心法师第一次听到响沙的声音。

后来他们成了长期合作的同伴。

流沙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即使在除妖的过程中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也不懂得怎么开邀请。

穿心法师就把自己认识的一些适合的拉拢过来，大家的神通法术上各有互补之处，形成一个数越来越多的小团体。

那一年，他们铲除了当年从薛大将军天山三箭之下逃窜出来的雪妖，流沙难得说起，要带着雪妖的颅，去找当年一同参加“定天山”一战的袍泽喝酒，去看望一下多年未见的薛大将军。

穿心也为他高兴，只是又遇到了鱼梁国的王子。

那千斛鲛泪珠，实在馋，他们犹豫再三，便联合起来，劝说流沙，去过鱼梁，再回来拜访薛大将军也不迟。

反正雪妖的颅如万年寒冰，十年不化不腐不变样。

只可惜到了鱼梁之后，穿心才认识到，有些东西甚至还比不上雪妖的颅那么长久。

他的记忆里面，最后一次听到响沙，是在三十年前。

再到今……

他眼眶越瞪越大，起了紫红色血丝的眼珠，看着那昏黄的颜色在水面上铺展开来，看着那些黄沙，在怪鱼背部的水面上，汇聚成一个庞大的狻猊兽首图案。

“你……”

龙听到怪异的嘶吼，转看去，吓得心一颤。

那白眉慈颜的穿心大法师，此刻脸色狰狞比恶鬼更丑陋十倍，脸上的皮拉长，整张脸也变长了一尺，下尖如立锥。

他嚎叫的声音震动水波，怨毒万分。

“你怎么会还没死？！！”

黄沙成狻猊，群岛之间，翻白的水在声波之下接连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