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错药了。

李杨略一想，便想到了原因，眼下意识落在福伯身上。

刚刚死去的福伯躺在地上，尸体尚温，双眼瞪大，眉心的窟窿中，一血混合着黄白之物汩汩流出，在地上汇成一滩，瞧着别提多怕了。

这，可是福伯！

伺候了吹雪家两代的老，连西门吹雪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服侍长大的，他对整个西门家、对西门吹雪个的意义，早已超越了仆这层关系，君不见，偌大的万梅山庄，却只有福伯与西门吹雪相伴，有时连李杨都在疑惑，这是不是西门吹雪在变相的给福伯养老？

主仆，可见一斑。

而现在，福伯却死在李杨手下，试问，西门吹雪不杀他，杀谁？

不要觉得西门吹雪冲动无脑、不够冷静，不论是谁，当陪伴了几十年的亲死在眼前，那一刻诞生出的愤怒和仇恨，足以吞没一切理智和绪，哪怕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恐怕你也会一剑刺下去，更何况是李杨这个，只是认识了才半年多的便宜徒弟。

当李杨想通这点时，西门吹雪的剑已经攻到他眼前。

西门吹雪的剑永远是那么快！

来不及多想，李杨脚一跺地，以他为中心，一丈以内的地面之物俱是一震，齐齐被震翻弹起。

升至半空，浮土、灰尘、红衣裳、福伯的尸体……

李杨出腿如龙，一记横扫千军，这些东西便纷纷朝西门吹雪飞去。

这些东西自然是挡不住西门吹雪的，他的剑上出数道锋利的剑气，将眼前碍事的红衣裳、迷眼的灰尘统统一举劈开，唯独避开了福伯的尸体，随后继续气势不减的攻来。

这家伙的剑又变强了！

李杨这厮心中居然还有心赞叹。

他自然知道那些七八糟的东西，不可能挡住西门吹雪，但仅是让西门吹雪停滞片刻就够了。

就这片刻时间，李杨便有机会开说话了。

“死的福伯是假的。”

闻言，西门吹雪脸上的杀机，如冰雪消融般尽数散去。

说也怪，西门吹雪可以因为福伯的死，而毫不犹豫的来杀李杨，现在竟也可以因为李杨一句话，而毫不犹豫的相信李杨，停手罢剑。

剑，却不会相信李杨。

似乎是不满自己如此凌厉的一击就这样放弃了，这把一直跟着西门吹雪的古朴宝剑，发出“铮”的一声响，竟是脱离出西门吹雪的手，继续朝李杨去。

李杨没有动。

剑从李杨喉间险而又险的飞过，几乎是贴着过去的，最后在了李杨身后的墙壁上，直接穿而过，在茫茫的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呼呼……”屋内只有西门吹雪粗重而又凌的喘息声。

这世上没能挡下西门吹雪全力的一击。

……西门吹雪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