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跪地，朝上一拱手：“有谋反！”

索綝和旁边儿的华恒等全都吃了一惊，忙问：“何谋反？！”

李义回答道：“臣今巡察城中，见一恍惚面熟，自旁门进了司徒府邸。于是暗中等候，待其出来，便秘密将之拿下……”

“究竟是何？”

李义答道：“此姓王名贡，本是裴公幕中主簿，年前随裴公城时，臣曾远远地望见过一面……”

索綝就觉得一凉意从心涌起，不禁皱眉追问道：“既是裴文约主簿，为何秘密潜长安，究竟有何图谋？”

“臣已拷掠得实，王贡承认秘密潜长安，联络党羽，并煽动司徒公，欲请尚书诏，罢免明公，而使裴公归来执政！”李义说着话，便将一块牍版双手奉上：“此为王贡招认的叛贼名单，司徒公赫然列于上首，其下姓名，臣读书少，不能尽识，亦不敢拿捕，故急来禀报明公知道。”

索綝接过牍版来一瞧，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长串的名字，当先是司徒梁芬，其下是右仆荀崧、侍中梁浚、尚书梁允、散骑常侍梁纬、华辑……最后是裴该的族弟裴通，而且自家两名亲信督将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请明公令，版上之，可要尽数捕拿么？”

索綝当即一拍桌案：“自当……”可是随即皱了一下眉，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且慢，只恐有诈，此是欲长安也。”旁还则罢了，司徒梁芬是轻易动不得的……还有散骑常侍梁纬，那是自家外甥啊，怎么可能党同裴该？即便他跟梁芬是同族，跟裴该是同乡……至于自家两名亲信督将，若是错拿，怕会白白地了军心，损了实力……

这会儿华恒也已经凑过来了——关心则，他也不敢再在乎礼仪和等级高下——就着索綝的手瞟了一眼牍版，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就听索綝冷笑一声：“此王贡恐怕是为裴该做死间来的。”

华恒点点，拱手道：“索公所见甚是，此际且不可贸然相信，使得心紊。”随即转过去问李义：“王贡何在？可押来请索公亲自审问。”

李义忙道：“臣秘密拘执王贡，不敢遽押来献于明公，是恐怕宫禁中尚有同党，一旦走漏消息，怕彼等会铤而走险。不若明公随臣前往，去提审王贡吧。”

索綝点点，便欲起身站起，嘴里对华恒说：“禁中事，一以委卿。”可是随即眼角瞥见华恒的面色，不禁起疑：“敬则因何而如此恐慌啊？”

华恒闻言愣了一下，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急忙退后半步，屈膝拜倒：“索公得非疑我乎？恒实未参与逆谋，更不曾见过王贡其。唯因事起仓促，故此五内沸腾，无法安坐而已。”

索綝紧盯着华恒的表，面色越来越是凝重，最终摇一摇，吩咐李义：“还是将那王贡押来省中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