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立于门前，有若雕塑。

玄玄子有些复杂的眼逐渐化为清冷，他在原地站了一会，这才缓缓前行。

几十米的距离不断拉近。

寺门前的三却始终一动不动。

“大师，近来可好？”

白雾向左右退散，迎着纯澈清新的空气，玄玄子缓缓来到寺门前，微笑着开问道。

两位中年僧低着，沉默不语。

而几个月前还是一副得道高僧形象的无为大师此时却披散发，他花白的发没有了丝毫光泽，长发已经漫过肩，穿着普通的衣服，再无丝毫高僧气韵。

听到玄玄子绵里藏针的问候，无为大师的色依旧祥和，他很坦然的笑了笑，指了指前方的白色雾气，又指了指自己灰白色的长发，和声道：“勉勉强强。道兄可好？”

“我很好。”

玄玄子点点，他似有感慨的叹了气，可眼中的清冷却愈发明显：“大师，你终究是输了。”

“我会赢。”

无为大师微笑着，他的嗓音依旧洪亮，透着坚定，可眼中的光彩却暗淡而虚弱。

“你若不替那妖应劫，承受因果，本是有机会的，现在？你凭什么赢？”

玄玄子看着面前这位在中洲高层心里犹如话一样的活佛，他的表有疑惑，有怅然，有不解。

伸出手，他指了指活佛上的白发，静静道：“凭这些吗？”

“妖？”

无为大师的绪没有丝毫的起伏，那双往里可以看一切因果的眼睛中光彩暗淡，剩下的只有笑意，真诚，慈悲，宁静，一如青云山下的西子湖水。

“她不属红尘，不是妖，难道是圣不成?”

玄玄子语气愈发冷淡。

“她是我的劫数。”

无为大师缓缓摇了摇。

“凭你我只能，就算是劫数又如何？总是能避过的。”

玄玄子语气傲然，但其中的不解和疑惑却变得更加明显。

“避过，难道就不是因果吗？”

无为大师反问了一句，他看着玄玄子，目光幽幽，那笑意在他的瞳孔中逐渐消失，他的双眼也变得寂静而邃。

玄玄子沉默。

良久，他才淡淡道：“我不认同你的说法。”

这是玄学认知上的冲突，也是思想上的分歧，无为大师显然不打算说服玄玄子， 他只是温和的笑了笑道：“我们的分歧一直存在，但再过几年，一切都有分晓了。”

“没时间了。”

玄玄子突然开。

他转过身，看着青云山内的白色寒雾：“这是属于你的气运，属于青云寺的气运，如今气运外泄，几年时间？你还撑得住吗？就算你撑得住，上面也不会有耐心了，现在局势微妙，不要说几年，几个月的时间，他们都等不了。”

无为大师眼微微眯起。

他认真的看了看面无表的玄玄子，默然良久，才淡淡道：“所以，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他们？”

“是他们选择了我。”

玄玄子转身看着无为大师，语气冷静道：“你还不懂吗？”

“不懂。”

无为大师笑着摇摇，沉静的表中有固执，带着坚守：“他们...呵...最上面那位，不会同意吧？”

“大势如此，他只能随波逐流。”

玄玄子摇了摇。

“大势会变的。”

无为大师仍然在微笑，很淡然，很无畏。

“大势如何能变？！”

玄玄子下意识的抬高了声调，语气也变得有些咄咄。

“大势在哪？”

无为大师不动声色的问道。

玄玄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无为大师，他的耐心似乎逐渐消失，语气也开始变冷：“东岛？大师是在说李天澜？他已经不再是变数，只是棋子。逆天而行，逆势而行，纵有天骄气象又如何？当死。大师，你太固执了。”

“所以你初次见他，就想引他今后去吴越行省？如此说来，你其实早已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无为大师叹息道。

玄玄子猛地一滞，面无表，不再多说。

“我会赢。”

沉默了一会，无为大师再次轻声道：“逆天而行有何不可？世都认为我们最清醒，因为我们看透了‘一切’，可也正因为看透一切，所以我们才最浑噩。我不想继续下去了，就算违逆一次天机又能怎样？”

“而且，天机，气运，命数，真的是注定不可更改吗？这个问题，你比我清楚。”

玄玄子脸色似乎有些铁青，他狠狠一甩手中的浮尘，冷冷道：“荒谬！”

“懵懂。”

无为大师摇了摇，不再继续说下去。

“或许你是对的。但妖了你的谋划，你已经撑不住了。他们选择了我，所以，大师如果不想叛国，还请你配合我。”

玄玄子看着远方大片气运凝成的白雾，好一会，才缓缓开道。

“我会让出青云寺。”

无为大师语气平静：“但也只能是青云寺。这是在对中洲负责。”

玄玄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哼一声，在不理会门前的三，大步走进了寺门。

无为大师依旧不动，他的眼似乎望穿了前方的寒雾，正在静静欣赏着西子湖面的水波粼粼。

“师父...”

大弟子如真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师父，你和玄玄子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输赢？”

无为大师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大弟子：“你想说什么？”

“我们出家...”

如真嘴唇动了动，看着师父的眼睛，声音最终沉寂下来。

“是啊，我们是出家，输赢不重要。可这个时代，出家怎么可能放下一切羁绊？出家，说到底还是中洲啊。”

玄玄子叹息，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抹忧虑。

他沉默着，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继续开道：“我和玄玄子，争的不是输赢，是国运。确切的说，是中洲龙脉。”

“龙脉！？”

如真浑身一抖，猛地抬起了，满脸愕然。

“中洲...嘿，中洲，龙脉已失啊。”

无为大师自嘲的笑道。

简单几个字，但蕴含的消息却堪称石天惊。

如真直接被这短短一句话震的昏眼花。

中洲龙脉已失？

这怎么可能？

龙脉关乎与国运，可以说是一国之气运，气运这种东西，或许很多都不相信，但如果反过来，很多都相信运气，仅此一点就能够说明气运的真实，只不过对于寻常而言很难引导而已。

一之气运和一国之气运，在质的方面变化不大，主要是量的变化，所以一国之气运大都需要龙脉承载，而中洲的龙脉，数百年来一直都在昆仑山，可如今师父却说，中洲龙脉已失？

“龙脉...丢了？”

如真呆滞了半晌，才吃吃的问道。

“丢掉了一部分，散掉了一部分，目前还有些许残余在昆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