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总要有去替才行。

如真沉默不语。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

如果不是为了这颗佛珠，当年的无为大师接触孤山青云山的龙脉根茎，未必就不能支撑下去。

替死。

总要有去替。

无为大师说这是天命。

是天命选择了他。

如真不觉得这是对的。

与其说是天命，不如说是义。

“活下来，做你想做的，这也是师父愿意看到的。”

如真看着秦微白：“你若能活，最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太简单。

简单到如真都知道答案。

这个将所有的一切都倾注到李天澜身上的子，若是能活，自然是想跟李天澜厮守终生。

可秦微白的眼却有些迷茫。

佛珠在她白的手中攥紧。

她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我不知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很茫然，没有，没有清冷，没有智慧，只有茫然。

雪国之后，她若能活，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不知道？”

如真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会选择跟李天澜一起白到老。”

“白到老？”

秦微白自嘲一笑，她红唇的唇渐渐失去了血色，看上去有种凄美。

“我配吗？”

她认真的问道。

如真不知道秦微白为何不配。

不知道，自然无法回答。

他皱了皱眉，沉吟一会，才淡淡道：“你不欠他什么。”

“亏欠就是亏欠，事实如此，非要说不存在，太硬。”

秦微白摇了摇。

如真突然想起无为大师说过的一句话。

这句话在无为大师消失之前，他对军师说过。

而在那之前的更早时候，他也对如真说过。

如真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你不是你，他不是他，哪里来的亏欠？”

秦微白摇摇，没有说话。

“如果真有什么亏欠，那便还了吧，没什么亏欠是不能还的。”

如真说道。

“怎么还？”

秦微白声音很轻，问的有些绝望。

“给他生个孩子吧。这才是最大的付出，给他一个后代，还有什么是不能还的？”

如真低重新系上那串佛珠，道：“你不是出家，生儿育，乃至本分，师父甚至连你和他的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无论男，都叫李东城。”

秦微白没有回应。

如真有些怪的抬起。

视线中是一张致完美，但却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所有气的脸庞。

秦微白的脸色惨白。

她的眼甚至有些恐惧。

那是一种所有美好都统统碎之后的景象。

很美，但却很不美好。

“怎么了？”

如真问道。

秦微白勉强摇了摇，她的声音很勉强，很吃力：“我不会给他生孩子。绝不！”

她李天澜。

但却有着自己的执念。

绝不！

如真还想问什么，秦微白已经站起了身，平静道：“师兄，我不留你了，自便吧。”

如真有些愕然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道：“也好，那我走了。”

“燃火！”

秦微白喊了一声：“送客。”

燃火从厨房里走出来，送如真离开。

秦微白重新坐下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那个小盒子。

她清冷璀璨的眼眸再一次浮现出了恐惧的绪。

雪国之后，她若不死，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因为她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也看不到李天澜的未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如果活下去，今后跟李天澜是会变成夫妻还是仇敌...

若是将变成仇怨。

她还不如去死。

死亡真的很好。

秦微白呼吸了几次，拿起了桌上的小盒子，起身上楼。

主卧室的门半开着。

虚弱至极的咳嗽声在卧室里响起。

秦微白推门走了进去。

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卧室里，一个男穿着便衣半躺在床上。

男看上去三十七八岁的年纪，短发，下上留着一些很有味道的短须，他的容貌不算英俊，但却极为凌厉。

凌厉如剑。

空气中除了血腥味，只有剑意。

一件沾满了血迹的黑色斗篷挂在房间角落的衣架上面，成了血腥味的源。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秦微白看了男一眼，皱了皱眉。

男苦笑一声：“夏至比我们所有想象的都要强，她几乎是一出剑就灭掉了天都炼狱的死士，我们四个跟他硬抗了一剑，而且还是她剑意下降的一剑，我还好一些，公爵和将军差一点就废了，军师也不比我好多少，如果当时在晚一步的话...”

男赫然是圣徒。

回四位天王连夜逃出北海王氏，圣徒没有去自己该去的地方，而是第一时间来了临安。

“也好。”

秦微白沉默了一会，平淡道。

圣徒一脸苦笑。

“活着就好。而且如果你们没事的话，也许就会去雪国找死，这样很好。”

秦微白轻声道：“我想走就走，用不着任何形式上的送行。”

圣徒嘴动了动，欲言又止。

秦微白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圣徒：“这是你想要的，我走之后，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在这里养好伤，就回去吧。”

圣徒默默的将盒子接了过来。

他也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

他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个不大但却极为厚重的记本。

这个本子上，正面是他的无敌之路。

而背面则是东皇殿今后的霸世之途。

秦微白是真的准备好了一切。

他合上了本子，突然轻声道：“我有个问题。”

“说吧。”

秦微白淡淡道。

“为什么要对夏至动手？”

圣徒看着秦微白。

秦微白也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为什么动夏至，她之前就说的很清楚，而且就算她不说，圣徒也能清楚。

她和圣徒有过很多次这样的谈话。

每次圣徒问出这些不需要回答的问题的时候，他其实在意的不是问题的答案。

而是想要借助这个问题说些什么。

“你和夏至很像。”

圣徒轻声道：“你们都是那种可以为了自己的男而不顾一切的疯子，你们太像了，像你们这样的，可以很无害，也可以很可怕。在不同的时代，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