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那个徒儿可在？”薛石隐将手肘撑在扶手上，身体往前微倾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申小菱差去把柳怀舟找来。柳怀舟听说来了一个当官的要问话，老师也在前厅陪着，心中惴惴不安。

申小菱这也是如坐针毡。

自昏迷醒来以后，家里家外的，不少关心或者好事打听，总要有一套说辞。这大致的说辞都已经和柳怀舟对了径。

可今天这薛大问的是细枝末节之处，万一柳怀舟说的和自己对不上，这不就当面拆穿了吗？可现下木已成舟，只能听天由命。

柳怀舟仍然是一身灰衣，埋着走了进来。一进厅堂就跪下行礼。

“民柳怀舟拜见大。”

“怀舟，薛大要问你城南仓库的事。你可要据实回答。”申小菱加重了“据实“二字的语气。

“是。薛大请问。”

“这并非衙门问话，你起来说话罢。”

柳怀舟的描述与申小菱所说并无二致。说到溪边的事，柳怀舟低着，怕被瞧出绽：“民去拉马车回来，还在树林，来不及跑过去，就努力喊，可老师根本听不见，只看见孙举起刀要砍向老师，一阵黑影飞过，那孙突然就倒了下去。民正要跑过去，就被敲晕了，醒来后老师和民都在马车上。老师已经被包扎好了。民想着，应该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不愿留名的江湖侠士。”

薛石隐点点，问道：“那黑影使的什么兵器？”

“民不曾见到。”

“尸体何在？”薛石隐又问。

“当时就倒在溪边。老师昏迷时，民和岑管事又去了一趟城南仓库，却没敢往那边去。想来，应该还在那里——”柳怀舟说着，却被申小菱暗暗瞪了一眼，又改，“可毕竟是郊外，野狗野狼叼走，也未可知。”

薛石隐听到此处，也已明白了大致形，正想说些什么。

柳怀舟跪了下去：“民所说句句属实。那孙凶神恶煞，几次以命要挟，我们都以为他只是恐吓我们，为的只是迫老师签了那字据。所以老师赶快按了手印，他们一走，民就跑去套马车，想尽快带着老师去治病。哪知那个孙竟会杀个回马枪。”

“这个我已知晓，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之处？”薛石隐由着他跪着。

柳怀舟想了又想，啊了一声：“对了，他们几一起追过来时，这姓孙的提着刀，民看见刀柄处有血迹，他的衣服上也有血迹。”

薛石隐说道：“只怕这孙闯刀下还有命官司！”

申小菱心中一凛：“城南仓库应有六个库，除了孙李吴三外，应该还有三，至今未见他们露面。民曾想过他们与这三是一伙的。大这么一说，怕他们也成了孙闯的刀下冤魂。”

薛石隐摇摇，叹道：“你们呐！出了这么大的事，竟不去衙门？”

“薛大明鉴，老师被迫签了那个字据，想的就是保命。无名侠士杀了那姓孙的，救了老师，我们更不能恩将仇报。加上老师昏迷多，至今不能下地行走，所以才将此事暂时隐瞒下来。”

薛石隐抬抬额：“你们既不愿报官，我一敲开贵府大门，随便说了一句要查案，怎就信了我？”

“大一身正气又通达理，我等自然据实禀报。”申小菱立刻奉上又响又香的马。

薛石隐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明显是不太受用，又示意柳怀舟起来。才说道：“恐怕是你们也等着官府自己上门查案吧？这样你们既不背弃信义，又能找到祸首。”

申小菱一脸义正言辞：“绝无此事。民虽受了惊吓，到底还是捡回了一条命。既然这孙闯已死，也算是报了仇。”剩下的，不能急，必须暗中慢慢查。

“好罢，你算是报了仇了。失踪的三个库家住何处。我还要去溪边走一遭。”说着，他起身掸掸衣裳，准备告辞。

申小菱与柳怀舟对看了一眼。赶紧说道：“薛大，还请留步。”

呵！薛石隐心中一笑，果然还是想要借他查案。他假装不解其意，还拿起腔调来：“本官的话已问完，要查的事很多，就不留下来喝茶吃饭了。”

吃饭？这还没到饭点，他是想让自己请他吃饭吗？要吃也不是不行。

申小菱转动椅，行至薛石隐身前，仰着低声道：“大，您一暗中查案，手不够，如不嫌弃，我们愿效犬马之劳。”

“这样啊……”薛石隐假作慎重思考的模样，停顿了片刻，说道：“也好，只是，提前说好了，本官只查案不抓，你们要抓的话，还得找李知府。”

真是瞌睡了送枕，一拍即合啊！申小菱点点道：“大放心，我们一切都听您的，绝不添麻烦。”

柳怀舟在一旁察觉出有些不对劲。明明是这薛大的话暗合了老师的心意，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是老师掉进了这薛大的圈套之中。

然而，调查之事势在必行，否则不定什么张，赵的都在暗中磨刀霍霍。老师一直按兵不动，为的就是尽快找到这孙闯返回杀的动机。至于这薛大，暗中防备就好。

正想着，听见薛石隐对自己说道：“既如此，我们兵分两路。柳——”

“柳怀舟”

“柳怀舟，你去那几个库家中看看。我亲自去一趟城南仓库。明天黑以后，我们再在此处碰面。”

“是。不过，大可认识去城南仓库的路？今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今分寻那几个库的家，明民给您带路，要真遇到事，也有个帮手。”

两有商有量地说着就这么走了出去。

申小菱眨眨眼，说走就走了？也是，自己这脚走不了路，去了平添麻烦。不过明去城南仓库，必须跟着去。尸体要是不在那里了，薛大对自己之前说的话也未必就能全信。

要是还在那里，只怕都臭了。一想到那东西可能的腐烂程度，申小菱心中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