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去了哪儿，怎么会以这副面孔回宫？

他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还不及开便被伏荏苒打断了。

伏荏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挥挥手将屋中的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和皇上两。

皇上感知到她肃然的气息，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本正经地等待着她开。

伏荏苒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奔主题道，“我有很重要的事与你说。天泱国此次助战是个谋，他们最终的目标是整个暮国。”

屋子里有片刻的寂静，然后就是一声长长的抽气声。

皇上脸色沉地紧抿着嘴，想要开说什么时，却被伏荏苒抢了先。

“取道汉城就是谋中重要的一环，天泱国的支援军队应该还没有进汉城吧？”

汉城乃暮国腹地，进了汉城，暮国也将岌岌可危。

皇上嘴唇翕翕，半天才问出一句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伏荏苒脸上闪过一抹窘然，在案几边坐下，苦涩地扯了下嘴角，“你能猜到不是吗。”

是啊，他能猜到。

伏荏苒是太宰的儿，这么隐秘重大的事只可能是她位高权重的父亲告诉她的，至于为何告诉她，无非是想让她做助力。

可惜，伏荏苒根本不想帮助太宰攻占暮国，如果甚至倒戈暮国皇上。

“你为什么帮我？”

这个时候，皇上不担心该如何应对天泱国，反倒不慌不忙地问伏荏苒为什么帮他。

伏荏苒沉吟道，“我在宫外这些子遇到了扶翼部落潜伏在暮国的士兵屠村，上百的村庄一夜之间变成地狱，那个时候我才切身体会到战争的可怕。你是个不错的皇帝，我相信你能给百姓们带来安稳平静的生活。”

她的一句相信，比任何一句谄媚迎合之言都让他振奋。

“我不会让你失望。”

皇上一字一句道。

这是他的誓言，也是对她的诺言，只是此刻的他们都没想到，这个誓言很快就成了一句空言。

“你身边的应该好好清理了。”

伏荏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皇上瞬间听懂了她的意思，整个绷直身子，眸含杀气。

“你知道什么？”

“中常侍是给先皇后下毒之。”

伏荏苒淡淡吐出这句话，就短短十几个字，却已经足够推敲出许多东西。

先皇后乃太后所杀，而亲手下毒之是中常侍，也就是说那时中常侍就已经是太后的了。

当时先皇尚在，皇上还不知道在哪儿可怜的被宫欺负呢，太后却d以己之力将宫中最尊贵的两个同时拉下神坛，死的死，冷宫的冷宫。

所以，中常侍来到皇上身边也不是偶然，是太后故意安排的。

原来在把他收为养子前，太后早早地便在他身边安了自己，可笑他还对中常侍信不疑，觉得中常侍是最忠心于他的亲信。

可笑，可笑——

皇上自嘲地咧开嘴，哈哈笑出了声。

他感觉自己真是悲哀，亏他还一直对太后感恩戴德，觉得她在他弱冠后主动权退居后宫，是个不贪权势的，原来不过是他愚蠢罢了。

他不过是太后掌控权势的一颗棋子，没了他，还有的是其他皇子供他挑选。

皇上微垂着脑袋，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突然抬望向房门的方向，一双眼迸出猎嗜血的光芒。

“来。”

一声令下，房门应声而开，进来的却是余公公。

“中常侍呢？”

余公公常年在皇上身边伺候，对皇上也算了解，一下就看出他心不好，立马回答道，“中常侍吃坏了肚子，身体不适，让小在这候着。”

皇上脸色愈加沉，一掌拍在面前的案几上。

“传令禁军统领，立马把中常侍给朕带来。”

皇上的怒气候在屋外的宫都察觉到了，个个噤若寒蝉，警铃大作。

中常侍这是做错什么事了？

余公公不敢耽搁，应了一声赶忙便退下，很快禁军统领便赶来禀报。

“陛下，中常侍不在内宫，半个时辰前往天牢方向去了。”

“什么！”

腾得一下，皇上猛然起身，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伏荏苒敏锐感知到皇上似乎有些惊惶，这不是他此时应该有的绪啊。

他在惊惶什么？

皇上大步就要往外走，伏荏苒直觉定然有什么大事发生，赶忙就想跟上，却被皇上拦住了。

“你就呆在这，我让月牙来见你。”

“带上我。”

伏荏苒一脸坚决地望着他，水润的眸子中晕染着请求。

皇上无法拒绝她。

皇上气势汹汹地回到宣德殿，进了自己的寝殿，在龙榻底下摸索了一番，就听咯哒一声，一个妆奁匣子大小的机关从床顶起来。

掀开褥子，机关匣子里空空，什么也没有。

皇上骤然怒，将整床褥子扔了出去发泄心底的怒火。

“好一个中常侍，好得很，朕真是瞎了眼！”

……

冷宫中。

潜秀宫和宣德殿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这里，丽昭仪已经早早睡下了，整个冷宫漆黑无光，只有一缕清冷的月光撒在旧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