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振奋道：“好！大师的
手可都到了？”
慧明双手合十道：“李晔能出武功县，却绝对进不了郿县。”
李克用大喜，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负手来回走了两步，目光变得极为锐利，忽然停步问慧明：“解决了李晔，接下来......”
慧明平静道：“释门只有僧，没有谋士，也没有大军，天下大势面前，军帅如何应对，全凭军帅决定。”
李克用露出笑容。没错，如果释门什么都能做，李克用不仅不会觉得开心，还会十分忌惮。毕竟他要做的，是天下至尊，而不是释门手里的傀儡。释门对他而言，只是一柄剑，既然是剑，那么只需杀。
李克用重新坐下，徐徐道：“解决了李晔，凤翔也完了，到时候本帅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天下，也就是本帅手中之物！”
慧明道一声阿弥陀佛。
离开大帐，慧明在帐外驻足，仰
看向夜空。
明净的清辉洒落在身，让他看起来是如此圣洁。
慧明呢喃一声：“何谓
世，何谓天下大？这就是。”
......
慧明向着苍穹之外的皓月，双手合十，俯身行礼。
直起身的时候，他目光虔诚，色圣。
天地万物，宇宙洪荒，只有两样东西，能让慧明感到敬畏。
这第一礼，他给天上的星辰。
慧明转过身，看向自己的身影，低眉颔首，色更显庄重。
双手合十，慧明对着自己的身影，俯身行礼。
这一礼，他给心中的信仰。
再抬的时候，慧明目光如炬。
“释门治下，向善，这天下，就不会再有世。”
“以大凶手段，行大善之事。还苍生一片安宁。”
“阿弥陀佛。”
他低行礼的时候，菩萨低眉。
他抬行事的时候，金刚怒目。
......
天下有一万个，便有一万条道。
每个的大道，每个的道路，都不同。
哪怕他们有同样的身份，被认为是相同的。
李晔的道，在他的脚下。他现在在武功县边界。
长安府与凤翔府相邻，从长安城逆流而上，顺着渭水一路向西，出了长安府最西边的武功县，就进
了凤翔府最东边的郿县。而李俨从蜀中进凤翔的位置，却在凤翔最西的陈仓。
也就是说，李晔要横穿整个凤翔，才能见到李俨。
现在，李晔进一步，就到郿县，到了凤翔。退一步，就回到武功，回了长安。
李晔站在官道上，脚边就是界碑，官道两侧，是齐整的杨树林，月光洒落旷野，落在李晔肩，夜风吹卷长发。
“进一步，苦海无边；退一步，回是岸。”
一名白衣僧，在李晔面前数百步外，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抬时看向李晔，用满含慈悲又不容置疑的
吻，庄严的说道。
数百步的距离，对真境根本就不算距离。但对方既然敢站在李晔面前，就不会没有依仗。
李晔饶有趣味打量对方，一点也不着急。从出长安城的时候，他便知道，今夜西行，这一路上不会平顺。他有耐心，也必须有耐心，哪怕形势危急。
李晔看着白衣僧，不曾言语。
白衣僧心平气和看着李晔，就像在看一个待拯救的，需要他来渡，他继续道：“苦海没有尽，施主难道不想上岸？”
李晔轻笑一声，依旧没有说话，但他往前踏出了一步。
官道数里之外，有一座小山，山上有很多，僧。
为首的僧手持禅杖，生一对白眉，正看着踏出一步的李晔。在他身旁，一名身材高大犹如铁塔的僧，正出声问道：“方丈，为何要让师兄去劝李晔回？直接杀了他不就完了？”
这名僧，正是慧能，李克用与尚让在零大战时，他曾上过战场，以一己之力，去挡尚让的兵家战阵。
白眉僧笑了笑，却没有回答慧能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们有多少？”
慧能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十八金刚，三十六罗汉，八百僧兵团，还有六道
回大阵，都在路上。”
白眉僧点点：“既然李晔必死无疑，那又何必心急？”
慧能扰道：“方丈的意思是？”
白眉僧徐徐道：“此子不可小觑，身不在六道之中，运不在三界之内，命不在回磨盘上，若肯投靠我释门，也是一个机缘，我们就能好好研究研究他。你师兄踏金刚境多年，在整个觉晓寺，也就是比本座弱些，由他出面，正好试试李晔的
浅。而且你看，李晔已经踏你师兄的领域，你师兄的领域，有威慑心，让聆听教诲的效，多少妖魔都是因此而被降服，皈依我释门，那李晔......”
他这话没说完，就目光一凛，因为官道上，已经起了异变。
李晔一步踏出，白衣僧眉一皱，目中冒出火气，整个气势陡然一变，充满不可触犯的威严：“苦海便是地狱，施主这是不肯向善，执意要地狱？”
李晔身形一闪，已经到了白衣僧面前，眉眼淡然：“你说是苦海便是苦海，你说是岸便是岸？就算是，那也是你的苦海你的岸，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李晔收手成拳，迎面轰向白衣僧。
白衣僧没想到李晔说动手就动手，眼中掠过一抹恼羞成怒的诧异之色，连忙抽身后退。
他的领域据有蛊惑心的效果，会让在不知不觉间，就被他的言语和气质所震慑，从而从内心敬畏他，相信他说的话，这样就能达到转换对手思想的目的。
一言可渡，一言可杀，这便是白衣僧的领域能力。
这种能力，曾今让他降服了无数对手，哪怕是修为比他还高的，只要不立即跟他动手，给他说话的机会，心智稍微不坚定，就会中招。
曾今白衣僧北上
原，就用这种手段，“渡”了一个威名赫赫教大祭司，这件事一直被传为美谈。但是白衣僧没想到，李晔竟然完全不受他的影响。
“想不到这厮心智如此坚韧，真是少见。”
白衣僧暗暗感到心惊，不过此时，这点惊讶早就被怒火取代，他陡然一声大喝，稳住身形，一拳就朝李晔轰去，“魔，既然你不受度化，那本座便收了你，将你魂镇压......金刚拳！”
他是觉晓寺大弟子，而觉晓寺是北方释门领袖，同时也是大唐释门领袖，他自拜佛门，多年修行者，挑战过无数对手，唯一失败的一次，不过是败给了觉晓寺方丈。
李晔哂笑一声：“受你度化就是良善，不受你度化就是魔，感
释门就是如此区分善恶的？这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有何区别？”
“找死！”随着白衣僧一声大喝，眉眼中密布杀气，显然已经抱定杀心，在他身后，陡然出现一座巨大的金色佛像，缓缓抬，遮蔽了半个天空，眉目庄严，俯瞰苍生，不可侵犯，让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他一拳轰出的时候，那金色佛像便向李晔按下手，看那架势，就跟要按死一只蚂蚁一样。
就在这时，佛像前忽然升起袅袅紫烟，转瞬就云雾升腾，美如朝霞，在遮天蔽
的翻滚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