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完美，而且怎么看怎么圣洁纯净，好似有净化心的力量。但她的眉眼偏偏又是妩媚的，尤其一双并不饱满的红唇，红到了极致，妖异鬼魅。她衣袂飘飞，如蝶如带，飘渺不可捉摸，像是梦境。

李克用从未见过这样的子。

这样的子，本就不属于间。

看到对方的那一刻，李克用就明白了，什么叫做梦境。挥之不去，触之不及，是为梦境。而眼前的子，就是如此。

她宁静，又放，她温和，又锋利，她圣洁，又鬼魅。

“你是何？”李克用问。

子没有回，靠柱而坐的姿势，也没有丝毫变化。清辉洒落她的衣裙，平添秘，她只在灌酒之际，淡淡道：“陇西郡王李克用，果然中凤龙，这般丰俊朗之姿，间罕有。”

李克用微微错愕，对方这说话的姿态，好似她是天上之一般。

他已经问了对方是谁，但对方并没有回答，他不会问第二遍，所以他换了一个问题：“阁下意欲何为？”

子并未回答，她目光落在手中的酒壶上，反问道：“你可知道，这酒叫什么名？”

“不知。”李克用老实回答。

“它没有名字。但是从今天开始，它叫儿红。你记住了。”子站起身，来到亭边，看向山景。

她的衣发，在山风中飘飞得更加绚烂，“今来见你，就是告诉你一声，有佛域相助，你败不了。至于李晔我会帮你杀了。”

她的声音说不出的空灵，没有波澜，却也不是平静，就像这个夜晚。

“你要去杀李晔？”李克用饶是早就觉得对方不简单，听到这个回答，仍是不免心惊。

李晔的修为强横，身边高手众多，除非到了阳真的境界，否则就没有一战之力。眼前白衣白裙的子，若即若离若隐若现，李克用根本看不透，连对方的修为境界都摸不准。但要说对方到了阳真以上的境界，李克用又无法相信。

李克用劝道：“请阁下三思。”

“李晔很难杀吗？”

子似乎是轻笑一声。

她弯臂举起酒壶到半空，轻纱顺着手腕滑落，露出羊脂玉一般无暇的藕臂，仰时，黄酒倾斜而出，如清泉，悉数落嘴中。

这般狂放的饮酒姿态，饶是男儿，也甚少尝试。

李克用猛然瞪大双眼。

不是因为子喝酒的姿态不羁狂野。

不是因为子比绸缎还要光滑明丽的手臂。

不是因为她绝美无暇的侧脸。

而是在她饮酒的时候，小亭外，星海下，漫山桃花，次第盛开。

五台山，五峰之地，无数桃花，悉数绽放。

俏丽的殷红与红，般渲染天地，好似画卷展开。

李克用愣在原地，双拳在不知不觉间紧握，仍是禁不住发颤。

这副画面，美得不可思议，让窒息。

但让李克用窒息的，不是美景，而是子的修为。

能有这等手笔，子的修为到了什么高度？

白瓶里的酒，仿佛永远也饮不完。

子随手摸了一把嘴，随手一丢，书卷落到李克用手里，是那卷《金刚经》。

李克用接过《金刚经》的时候，子已经从小亭飞到半空，如燕如云如轻风。在漫山遍野的桃花林上，她似缓实慢的远去，“这卷《金刚经》，你拿着，好生参悟。自今起，供养五台山，诸佛自会现世。”

子走了。

李克用却魂不守舍，半天都没回过。

一壶儿红，一卷金刚经。桃花落百里，明月映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