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保机求战的意志很坚决，他想要表现自己的勇气与斗志，证明自己至少还有不比李晔差的东西。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但是在北唐军攻契丹大营之前，契丹军就接到了撤退命令，要求能够脱战的将士，丢弃一切辎重不惜代价脱离战场，迅速向契丹仪坤州回军。

司近部也没有投战场，去跟唐军输死一搏，而是最先回到七老图山的仪坤州，依仗地利构筑防线，接应撤退的契丹部曲。

不仅是北的契丹军，平州渝关之外的契丹大营，同样接到了这样的命令。略有差别的是，渝关战局还没有进到即将崩溃的局面，所以主将被要求留下断后部曲，掩护主力回撤。

这样的命令，自然是耶律阿保机发出的，也只有他能够发出。

这说明耶律阿保机在沉重的打击面前，虽然狂怒到将教大祭祀踩成了泥，但在最后关并未丧失理智。

“跟唐军决一死战，契丹已经没有胜算。唐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军此时撤退，虽然也会损失惨重，但只要能给契丹保留一份元气，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将契丹勇士都埋葬在唐朝边境，此事非我所愿。”

在司近部撤离营地的时候，夕阳下耶律阿保机立马瞭望北，跟身边的耶律敌鲁古说了这样一番话。

那一刻他色萧索痛苦，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耶律敌鲁古没有接话，心沉重让他有难言。

两两马的落寞影子，在空旷的原上，被斜阳拉得很长。

此次举世攻唐的大战，契丹出动了两百多万战士，能够安稳撤回仪坤州的，预计不会超过三成。经此一役后，契丹国已经在事实上，只能苟延残喘的存在着。

前提还得是，唐军不追原，亦或是，仪坤州能挡住唐军兵锋。

黎明的曙光从天际洒落脚前，满身血污的牛蛋与二狗子，气喘如牛的抬起，面前已经看不到一个契丹。身旁的同袍们在短暂的愕然后，便发出山呼海啸般的高呼。

在他们身后，是契丹的尸山血海，将郁郁葱葱的地完全遮盖。

契丹军连夜逃遁，本来是想趁着夜色掩护，尽量拉开安全距离，然而唐军的攻势不舍昼夜，这就让他们的计划无从得逞，只能被追杀了一路。

如今黑夜尽去，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却没能看到新的黎明。只有在满地尸骸中欢呼的唐军将士，在经过一夜激战之后，能在疲敝之际迎来属于他们的荣光。

北战役就此落下帷幕，以大胜的方式。

就算后续仍有战斗，那也是不再发生在北。作为北边军，牛蛋、二狗子，包括前来支援，浴血奋战脱胎换骨的扬州儒门士子，都于此刻获得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一种叫作新生的东西。

战场上空，李晔跟李茂贞俯瞰各方，彼此相视一眼，都是笑意盈盈。

北大战的结束，标志着契丹倾举国之力，对大唐北境发起的国战，以惨败方式收场。

渝关外虽然还有战事，但也不会持续几天了。

“北境战局，虽然耗时长久，但总算是

以大胜告终，我也算没有辜负职责。”李茂贞拍着胸长松一气，言语中充满庆幸之色。

李晔不置可否：“契丹败了，北境战事就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

李茂贞很清楚这一点。

她肃然道：“契丹没有灭亡，这场战争就不会结束！”

李晔眺望仪坤州的方向，玩味道：“耶律阿保机以为从长城撤离，就能苟延残喘，为契丹国续命？那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李茂贞寻思着道：“逃走的契丹军残部，正在往仪坤州的方向溃退，渝关那边的况应该也是如此。经过这一场激战，将士们都很疲惫，要攻打有地利优势的仪坤州，只怕要修养一段时间才成。但是在这段时间内，契丹必定会加固仪坤州的防线，时间越久，防线就会越坚固。”

如果唐军要拥有一个好的状态，去进原彻底覆灭契丹国，就必须要正经休息一段时间。

这是一个悖论。

无法解决的矛盾。

但在李晔这里，这明显不是问题。

他笑得有些得意：“司近部没有加战场，而是选择直接回仪坤州布防，盯着他们的虎卫军和狼牙军，自然不会闲着，眼下他们已经赶去仪坤州。耶律阿保机以为守住仪坤州，契丹就有生路，但是在我看来，仪坤州就是他生的终点。我已经在仪坤州为他挖好了坟墓，就等着他进去长眠。”

一直在为北境防御、反攻战殚竭虑的岐王，听到这话，不能不感到诧异。

她睁大眼睛盯着李晔：“你早有布置？”

李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难道认为，我会放任挑起举世攻唐之局的耶律阿保机活着回到西楼？会满意于，此战只是击败攻打我大唐北境，冒犯我天朝威严的契丹蛮子？”

李茂贞被说得哑无言。

她红着脸恼羞成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你在解决马殷的时候，就说过你已经暗中联络了原上的黄部、鞑靼部。仗打到现在，也没见他们出现，即便是在战事最僵持的时候，你也没让他们动手，不就是在等今？”

一气说完这些话，李茂贞自己先怔了怔。

然后她就乜斜着李晔，洋洋自得起来，对自己一眼穿对方谋划的智慧，感到很是满意。

对李茂贞偶尔表露的小孩气，李晔已经习惯，见对方实在是开心，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去打击对方的自信心。

他的确暗中联络了备受契丹打压，同时自身也不甘失去地位的黄、鞑靼两部。这两部都是原上的大族，如今虽然明面上的军力不多，但影响力很大，振臂一呼，要聚集旧部并不难。

只不过，李晔对他们并不能做到如臂指使。

先前跟他们联络，也只是确认了双方有联盟的可能。

要让黄、鞑靼两部真的举兵起事，还需要时机。要让他们看到获胜的把握，而不是冒险一击，结果造反不成，反而被耶律阿保机彻底抹杀。

唐军与契丹军战局僵持的时候，黄、鞑靼两部，自然是不会行动的，那时候举事风险太大。但是妫州会战后，他

们就看到了希望，下定了决心，开始准备。

彼时他们要是还不准备，李晔就会不高兴了。等到一切都见分晓，胜负完全没有悬念的时候，李晔还要他们做什么？要摘桃子，怎么都得先给树浇水才行。

而今北大战结束，黄、鞑靼两部已经展开行动。

“边军经年鏖战，守卫边疆，实属不易，他们可以休整。但是长安禁军，现在却是他们发挥作用，为国建功的关键时机，饶是有些疲惫，也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

李晔说到这里的时候，愈发显得胸有成竹，“别忘了，我们还有原部族军可以驱使。无论是从妫州来的部族军，还是在北俘虏的部族军，都是能打顺风仗的。

“退往仪坤州的契丹军，也有不少部族军战士，等他们看到同样不是契丹的战士，都选择了跟唐军并肩作战，自然也就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依照李晔和李茂贞的布置，半月后，唐军浩浩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