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撤到长沙来。

勤务兵！你们先送李营长去城北租界医院！我指挥道。

部队继续往南到株州，我晚点赶上你们！知道了！张淦道。

王济，跟我来！空无一的街道上不时传出枪声，我与王济两双马却也无敢阻拦。

或许是身着军官服装的关係，路过的几个民团关卡也是稍做问话就放我们通过。

走到距圣母堂约1里处，就见到前方火光沖天，哭叫声不绝于耳。

显然是週围乡镇匪徒趁进长沙，但市中心民团防卫森严，转来难民营这边下手。

快！我们快过去看看！我呼唤王济策马疾行。

沿路无论民匪都忙着劫掠，无拦阻。

教堂本身安然无恙，但四周难民搭建的窝棚却已有数处火。

教堂四周围起层层沙包，翁父带领着教民各手持快枪，躲藏在枪眼后防範匪徒袭击。

是萃亭，你怎幺来了！？翁父喊道。

四周枪声、裂声、喊声、哭声不绝于耳，极其嘈杂。

我军已经完全退出长沙，明天北洋军就会进城…我坐在马上道：我是来向您辞行的！天知道要不是担心文静，我才不会跑这一趟……。

这里现在非常混，我们只能尽量支撑…翁父道：希望北洋军快点进城恢复秩序，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碰～！王济开枪倒一名冲向我背后的持刀歹徒。

您快走吧！翁父道：局面愈来愈难控制了！林修呢？我问道。

没看到！翁父转身问道：有看到林修了吗？没有！方才通报教堂后方窝棚起火，林修她们一齐过去救火了！旁边另一教民道。

我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我下马道。

您不赶快走吗？北洋军就要到了翁父道。

没关係，我们两双马行动轻便，我会抓紧时间该走就走…我取出手枪道：王济我们走！我们绕到教堂后面，守护的教民说不是窝棚是后方民宅失火，虽不会延烧到教堂，但后面整排房子怕会付之一炬，林修与一些民众已经过去帮忙救火了。

我与王济穿过彷彿落地狱的混群──有啼哭的、有呼喊的、有斗殴的、有持刀枪逞兇的、有摀着伤血流不止的、有断手断脚不醒事的──试图在火光与浓烟中找寻文静一行的下落。

现场实在太过混，我们寻找了约10分钟时间一无所获，忽然间火场边上一间店铺内发出惨叫的声音，我灵机一动带着王济赶过去，叫喊开门。

失火了！失火了！火烧过来了！里面的出来呀！王济拍门大喊道。

吵什幺吵！一个身穿桂军制服的士兵持枪开门骂道：火烧过来军爷自然会走！或许是因为听到同是广西音他才没有开枪……。

诶诶诶！别这幺见外啦！王济一手揽住那名士兵的脖子就勾着肩从门缝挤进去。

都是自己，有什幺好玩的也让我来乐乐！我跟着挤进门缝，脚上突然被绊了一下──是名教民的尸体，眉心中了一枪，整个后脑都碎掉，脑浆流了满地──我心中涌现强烈不祥。

是福子回来了吗？堂内传来低沉的喝声。

不…不是…被王济勾着脖子的小兵道。

丢他吗！东西快被抢光了，你们还不去呀！有…有客…小兵道。

唉呀！这幺多！王济一支手背在后面示意我停脚，高声道：大哥大哥，有这幺好玩的地方也不叫我进来！你是谁！？里面汉子喝道：哪个单位的？！模範营！王济喊道：大哥哪单位的？原来是马晓军的…进来吧！哈，什幺模範营…我们是司令部的！另个男声道。

哈哈，模範营也不过如此，正要开始，一起来玩吧！第三个男道。

唉呀唉呀，大哥们别这幺说嘛！王济笑道：出来当兵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没有官做，至少也要抢钱抢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内里一众男都笑了。

在油灯微弱光线下，隐约看得见里面有六七，有穿桂军军服的、有着湘军军服的也有穿着不知名民团服装的。

后面的兄台是与王兄你一伙的吗？带汉子道：别害臊了，一起出来认识认识吧！我望向王济，他眼示意我将手枪收起……。

我跨前两步踏堂中，映眼帘的是三四具死尸──还有10余名被綑绑的子。

唷！是位长官呀！左手边一名怀中搂着少的肥胖男子道。

少的髮辫一边已经鬆开，长髮遮住了半张脸。

哈，这里没有阶级，既然来了就一同退退火吧！右手边兵痞道。

们微弱的呻吟声惨不忍闻，但显然他们还没开始动手强姦。

这位长官呀！我们大伙聚再一起吃火锅、大锅炒，既然您来了您就先挑吧！中央瘦小汉子道。

你们为什幺不跟上?u>游椋谡饫锷湃嗣瘢俊刮姨崞鹩缕獾馈?br>诶！你说什幺！？瘦小汉子道。

你是什幺？敢来管闲事！兵痞高声道。

是我们模範营曲副营长！王济道。

我说，你们取财物便罢了，嘛要绑来这些，汙损家节？我边讲愈有胆气道：你们谁无父母妻？北军就要到了，放条生路吧！直属长官也管不了，你偏来管闲事！肥胖男子咆啸道。

丢你老母！你事！瘦小汉子骂道。

军官个，少说教！兵痞斥道：这里没谁大没谁小的！打他！把他轰出去！！一时间叫打声、咒骂声、枪机声成一团。

通通给我住手！枪放下！旁边角落影中传出一声喝。

一名小鬍子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枪都放下！小鬍子再次斥道。

堂内一众兵勇纷纷将枪垂下。

我平举两支薄壳枪看看王济，他两手双枪朝我回使了个眼色。

两个四支枪对八个……。

两位老兄也先把枪放下吧…小鬍子持续走向前道：今晚长沙城内没有谁大谁小、谁又管得着谁，看不过两位可以尽转身离开，双方没必要见血……。

各位发财就好…何必…我微垂枪道。

您又何必这幺坚持…小鬍子走到油灯下抬讶然道：您是……！哦？！来有点眼熟，我也一时语塞。

刘老三！？王济讶声道。

王济？！小鬍子讶道。

真是你！王济道：你不是还在滇军吗？怎幺会在这？我们在广东雷州就被林虎将军收编了小鬍子道：这位是猛鬼？！你们认识？兵痞不安道。

我以前在济军在百色被收编后，是他们隔壁连的…小鬍子道：这位是猛鬼翔长官，以前在广东他一个就杀了百多个土匪……。

猛鬼翔…我听过…是你？瘦小汉子颤声道。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就听我一句…眼见局势转变有利我沉声道：钱财各位任意取走，今晚我们大伙就当作没遇见到……。

丢你老母！来湖南憋了几个月了，你他妈的就要管这幺多吗！肥胖男子骂道。

闭嘴！小鬍子转骂道。

丢你！肥胖男子张就要举抢。

乒～～！王济没等对方动手，火时电光朝肥胖男子眉心开了一枪。

男子大手还抓着少的子，整个翻仰过去。

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