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随意的、轻盈的，在光滑的地板上跳跃着，旋转着，飞舞着——

像是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看似轻巧的动作，其实都极具专业的难度，但安素做起来却像是不费丝毫的力气。

外行在旁边瞧着只会觉得她跳得非常的美，甚至看不到，下意识就会忽略她的技巧。

好像只是跳得美，跳得花哨而已——

而殊不知在舞蹈界当中，对于舞者最高的评价便是让观众看到你的舞时，眼中只看到了美，而看不到丝毫的技巧，这就是一种至高的评价。

并不是所有的舞者都可以达到这个境界。

有时候跳舞之光会炫技是不行，亦会很难让有共的能力，跳得都模式化。

梁云飞自从站在了窗户边，看到安素之后便再也挪不开自己的眼。

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那一抹跳动的身影。

在跳舞时的安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灵——

这是梁云飞此时的脑海当中所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词。

眼前正在跳舞的孩，和梁云飞记忆当中的那一抹身影又重合在了一起。

安素的整个都融到了舞蹈之中，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转身，包括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神，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故事。

梁云飞其实并不太懂得舞蹈，他也不太了解安素这个舞蹈背后所想表达的故事。

但梁云飞就是莫名的感受到了那其中悲伤共的气氛，还有从安素身上满溢出来的——

那种易碎的孤独感。

让梁云飞忍不住想要上前去靠近，想要去安慰她，又不敢轻易的碰触。

安素像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跳舞。

梁云飞觉得这一点都不夸张，他又想起了初中毕业那年的晚会上，第一次看到安素跳舞时候的震撼。

舞蹈室内并没有音乐声，安素像是随着自己心中的节奏，缓缓地停了下来。

梁云飞却还没从方才的绪当中抽离出来。

他的目光依旧牢牢地锁着那一抹身影。

眼底的眸光轻颤。

许是那个目光当中带着的温度，终是被安素给察觉了。

像是感受到旁的注视，安素的眼睛缓缓地抬了起来，看向了窗。

落了梁云飞的视线之中。

刚才安素的确是沉浸式的在舞蹈，她也还未从悲伤中的绪抽离出来，忽然看见站在窗边的梁云飞，一时之间微愣住了。

像是突然分不清楚是自己脑海当中的，还是仅是幻觉。

两个就这样一内一外。

安素有些呆愣的站着看向梁云飞，

她的脸颊上还渗透着一层淡淡的薄汗，面色安宁恬静，眼底仿佛都捎带着薄薄的一层水光。

相顾无言。

安素似乎不想去打眼前的局面，最后还是梁云飞先抬脚，他打开了舞蹈室的门——

走了进去。

像是还没有想好要开说些什么，梁云飞先朝着安素笑了笑。

看到他的笑容，安素微愣了下。

最后还是回以了一个浅笑。

“你在练毕业汇演上的舞蹈吗？”

梁云飞率先开，打了沉默。

“嗯，你呢，怎么还没有回去？”

“我刚才馆内打完球，正准备回去……刚好看见你在这里练舞。”

“哦，这样。”安素似了然地点了点。

像是简单的寒暄，气氛又沉默了下来。

梁云飞出声问——

“你……还要练舞吗？

我在这儿会不会打扰到你？”

虽然梁云飞不想要承认，他是真的挺想留在这里看她跳舞的。

安素摇一摇说：

“不练了，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安素在跳舞的时候总是十分投，这样有利有弊，之前安素的指导老师就说过她这个毛病。

因为共的缘故，安素总是很难将自己从舞蹈的绪中抽离出来，而且每次这样跳完舞，她总是会觉得神十分的疲惫。

就如同现在一样，安素表现出来的绪还是有些许低落。

一直站着聊天似乎显得有些奇怪。

最后两便在舞蹈室的木质地板坐了下来。

靠坐在镜子前聊天。

姿态随意自然，像是已经认识多年的好友。

其实从初中相识至今，他们的确也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快要满六年的时间。

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又能有几个六年？

这六年可以说是占据了梁云飞大半个生。

虽然认识了这么久，但最近这一段时间，梁云飞却是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安素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反倒是变得越来越有距离感。

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梁云飞打开了瓶盖后，递给了安素。

看了他一眼，安素抬眼接了过去，开道：

“谢谢。”

微仰起，安素喝了一瓶中的水，然后她竟是忽然听到身旁的开跟自己道歉。

“对不起。”

安素微愣住了，她转过去看向梁云飞。

不懂他为什么会忽然跟自己道歉。

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或者听说了什么？

道歉的意思是……

安素的脸色霎时一白，她顿了片刻开道：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对不起，”梁云飞又重复了句——

“我看你练舞似乎很累的样子，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想法，我应该提前问下你的意见。”

安素很少见到梁云飞在自己的面前这么坦然承认错误的样子，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反应过来微抿了下自己的唇，安素缓声答：

“是我自己答应的，跟你没有关系。”

说这句话时，安素甚至没有看向梁云飞。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

梁云飞忽然又开问了句。

他像是真的想要知道安素心底真实的想法。

这个问题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柔软又尖锐的东西，安素的眸光轻闪，整个怔住了。

她该拿什么理由跟他解释——

因为是他，所以她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