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相州不存在魔族了。”

赵沉露说道：“现在的魔，也不可能进化为魔族。”

“甚至与相州相邻的混沌空间中，也只有一些力量强大的魔化生物，但距离真正的魔族，仍有不可逾越的沟壑。”

赵沉露耸耸肩：“要是魔化那么容易成为魔族，当年妄图投奔魔族的叛徒们就不会心如死灰了。”

“他们心如死灰，不是因为你和商斓妃设计假扮魔族，骗了他们世代累计的巨额财富后，又让他们冲到魔族战场前线当炮灰么？”

“你的记心的确是好呢。”赵沉露撇了撇嘴，“所以，你为什么后来又总是疑心魔族没死绝？”

“因为的确有这样的直觉，并非来自指魔剑，而是来自我自己的直觉。”王九说道，“除去指魔剑，我依然是天下感知魔族最敏锐的，我的出生就是为了斩杀魔族，这是刻印在剑体内的天和本能。也是因此，我才始终无法真正理解魔族，因为就算我能根源，这份理解也会在瞬间被我的本能消灭。”

顿了顿，王九又说道：“但是之后的几次探索都没有结果，指魔剑给出了暗示，最终却也止步于暗示，甚至在幽冥海的这片区域里，我都无法用它感知到魔族的痕迹既然如此，它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

赵沉露闻言，顿时恍悟：“原来如此，的确是这个道理哦，指魔剑如果一直都不能给出结果，那么要它也没用了。”

以指魔剑的敏锐，与魔族有关的线索，哪怕只是基于因果的无形联系，都会被其敏锐察到在洪荒遗迹金云顶中，王九找寻到了圣宗的两位创始，判断出他们死于魔族之手。

但现在，在相州大陆上，指魔剑已经再也没办法指出任何魔族的所在了，这骄傲的宝剑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可能无非是以下几个。

最大的可能：魔族的确灭绝了，残留在相州的不过是一些影子，就如同被阳光晒过的皮肤。而王九的反应，也只是皮肤上残留的痛楚。

其次一种可能：万年过去，魔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存在方式和以往有了极大的不同，共感网络也不复存在。而按照当年的魔族量身打造的指魔剑已经无法适应这种变化，所以指引功能失效了。

第三种可能：当年获胜的是大魔皇，它老家不辞辛苦为失败者打造了一个完美的囚笼，里面保留着似是而非的九州残片，以及逐步复苏的类文明，但这一切就如同养殖场里的牲畜，只待时机成熟，屠夫的屠刀就会当落下。

此外，当然也有第四种第五种乃至更多的可能，只要放飞想象，多么离的答案都可以有，但对于王九来说，无论是哪种可能，本质上都是在说明一件事。

曾经屡立功的指魔剑，已经毫无存在的必要了，最多是作为仙魔大战的纪念品躺在纪念馆里，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它发挥余热，在幽冥海这片的海域上，倾尽全力做出最后的判断。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魔族存在？我不要似是而非的暗示，也不要模棱两可的结果，我只要一个确凿的判断。

王九将指魔剑的力量全面解放，那一刻，诛杀亿万魔族的剑仿佛化身成了魔族本身，散发出令昔九仙尊也难以接近的骇气息。同时，共感网络以及指魔剑上的魔磁也全负荷地运转起来。

如果这是放在九州时代，仙魔大战的战场上，那么将会立刻形成一个以指魔剑为核心的巨大黑，大陆上的亿万魔族都会感到一阵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到了这个程度，别说是魔族，就算是魔中的残渣，在天外剑面前也绝对无从遁形。

但王九依然没有得到那个答案。

“所以说？”赵沉露看着沉默无言的王九，对他最终的判断感到的好，同时心中也有些兴奋。

魔族，或许真的还残留着火种，甚至经过万年时间，火种已经茁壮成长，成为了足以威胁相州类文明的隐患？

仙魔大战对于每一个类来说都是不折不扣的浩劫，经历过大战后的幸存者无不残留着的恐惧，这份恐惧甚至沿着血脉影响到了后来的几十代，一直到了黑暗时代的末期，圣宗率众统一大陆，重启秩序，恐惧的残留才终于消散，类得以正视光明的明天。

那么作为战争的亲历者，赵沉露的恐惧绝对不比任何一个更少，但在恐惧的同时，她也怀有的期待。

没有比她更热那场大战了，因为那是唯一一个能与天外剑亲密相处的地方。

天外剑虽然是身所化，但其实在他还是身的时候，赵沉露就已经知道他是不可能上任何一个的了。

因为他天然就不具备这项能力，并非缺陷，而是从一开始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这个考虑。

不是缺陷，也就无从弥补，就仿佛一个断臂的，可以安装假肢，但一个四肢俱全的，却很难掌握第三只手的使用。赵沉露也好，商斓妃也好，以及当时同样围绕在王九身边的许许多多也好，都曾经尝试着花费巨大的心血，让王九对他们另眼相看。

但是没有任何取得成功，王九的确会对某些另眼相看当他们展现出非凡的才华时，除此之外，那种基于与的羁绊、联系，对王九而言是完全的陌生领域。

赵沉露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一个感机能健全的，会对九州第一美的暗示无动于衷。

如果没有仙魔大战的发，王九的生轨迹哪怕他并没有转生为剑，也一定是一条和赵沉露难以相的平行线，他关注的事和一般不同，甚至和那些修仙修成疯子的也不同，他的生，是真真正正的纯粹的修仙者的生。

纯粹的修仙者，其实并不需要伴侣，尤其是像王九一样强大的修仙者，更不需要依靠他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有说，类之所以会形成社会群落，是因为个体存在太多的缺陷，所以必须彼此依赖。真正完美无瑕的生物，不会费时间在社上。

赵沉露虽然有着完美无瑕的容颜，但并非完美无瑕的个体，而王九却毋庸置疑，是完美无瑕的修仙者。

他在天池剑宗的时候，没有依赖任何的指导，便无师自通地打了风障，领悟了上乘的剑道，那些匪夷所思的知识，仿佛是在他出生以前就刻印在他脑海中，是剑池内千万利剑赐予他的礼物。

后来有复盘他的生，发现就算当时的天池剑宗没有迅速将其收门下，王九也能凭借一己之力，在这片广阔的天地中寻找到自己的仙道。

他就像是当年第一个感触到天地灵风，并以此为助力打风障的修仙始祖一般，拥有着以一己之力探索大千世界的通。

而王九比那位类始祖更为强大，更为优秀。那位替类开启修仙之门的始祖，终其一生也没能突云涌境。

但王九不同，以他的悟，很可能靠着观察世界，就摸索到直通虚境的道路，在类世界学到的种种知识，虽然是类文明数万年、数十万年的积累，但对王九而言究竟是助力还是拖累，实在不好断言。

类几十万年的积累，诚然是一座巨大的宝库，但其中也毋庸置疑蕴含了许多毒药。类领悟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理，也可能是谬误，类探索真理的过程，是一个不断自我否定，自我更新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伴随了类文明的整个进程，自然也就意味着，类文明从来没有绝对的正确。

但王九却能从一开始就接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