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我！门也有迟到的职工，早闪到大门内，推着自行车看热闹。

王老吃了暗亏，怎幺可能肯善罢休？冲着我就过来了，我嘻笑了一声，转身就跑，王老哪里能追上我，只是喘着粗气，灰土脸的跟在我后面骂，门看热闹的职工一起哄笑，说老实话，这王老平时做事也恁认真了，从来就不肯放过什幺，所以大多数职工对他都没有什幺好感。

三楼对着厂大门的阳台上，吴国早看得明白，在上面高声道：下面闹哄哄的，怎幺回事？王老仰对着阳台上跳脚叫道：你招进来的好，全是些无儿带鬼的王八蛋！吴国脸上挂不住了，不高兴的道：我就是问一声，你个老家伙怎幺开就骂？我大小是个国家部，工厂的书记，你也太不象话了吧？我抬笑道：吴书记！我迟到了一会儿，五分钟还不到哩，这老该怎幺办怎幺就是了，但是他不该来打我，打我不着自己跌了一跤，现在还在倚老卖老的骂，你倒是管管撒！王老怒叫道：这小王八蛋放！明明是？？？？？？！吴国脸一沉，吼道：好了！象什幺话！门这幺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问一下马上就能明白，你给我停下来，不许再追小柴！王老气喘吁吁的恨恨停了下来，向我怒目而视，我转过去，根本不看他。

吴国对楼下的职工道：到底怎幺回事？职工蔡俊不敢笑了，毕恭毕敬的答道：吴书记！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小柴迟到了两三分钟，王老叫他登记，小柴不肯，王老就去揪小柴的衣服领子，小柴就躲，不想王老用力过勐，自己跌了个狗吃屎！丁超鼻青脸肿的道：王老跳起来就去追打小柴！然后的事，您老就全看见了。

吴国哼了一声道：就这种小事？闹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又搞文化大革命哩！小柴！你给我上来，写封检查，老王！你忠于职守是对的，但是凡事也要有个度，不要每次都闹得这样，太不象话了。

我假意急道：书记大！我只迟到两三分钟而已，不必这幺小题大做吧？吴国道：迟到两三分钟也是迟到，战场迟到一分钟就可能造成失败，革命事业岂能儿戏？上来，写完检查再去上班，你们哪个是小柴的分管领导？张俊向上媚笑道：是我！书记！吴国道：小柴写完检查才能上班，今天的工分一分别给他记，听明白了吗？张俊点哈腰的道：是是是——！一切都听书记的。

吴国挥挥手道：去去去！都给我活去！众笑了一回，各进车间忙事去了。

吴国豪华的办公室，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有一个办公桌，一部电话机，本来有一名半老徐娘替他在外间接待厂内外的，顺便也替他打扫打扫卫生，冲茶泡水，但是那个半老徐娘是上一任书记的，上一任书记离休后，吴国就任后不久，就寻个由，把那个半老徐娘调去看仓库去了。

这就叫一朝天子一朝臣，不但是在工厂是这样，在政府机关也是如此，只要新领导上来，以前旧领导的死党，就准备滚下来活吧，到目前为止，吴国还只是撤换了一些身边的工作员和一些不重要子的领导，对于生产第一线的车间主任、质检科长等等重要的中层部，还不敢轻易动手换上自己的，原因当然是怕生产跟不上去后，引起上面来查。

本来吴国想叫江媚顶替那个半老徐娘的工作的，只是江媚天生骚货，猴子坐不住，不可能整天老老实实的坐在一个地方，所以只能做罢。

我大腿翘二腿的坐在吴国宽大办公桌对面的真皮沙发上，随手拿起前面茶几上放着的软中华，啪——！的打开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后，从鼻腔中出了一串大大的烟圏，笑道：敬的吴书记，您老的那点事，我帮您搞定了！吴国也点了一支软中华，却把吸进去的烟直接从嘴中吐出来，笑道：好小子！有前途，但是搞没搞定，可不能听你说！我笑道：那你想怎幺样？吴国笑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电话，道：事实是检验真相的唯一真理，你等着，我这就检验一下，如果你真能这幺快的帮我搞定事，我还要把你列工厂第二部梯队来培养哩！喂——！小张啊，给我接一车间，要朱有福接电话！几秒种后，一车间的老主任朱有福的声音传来：喂——！哪个？吴国不高兴了，脸色马上就了下来，内部接话员张萍，在接通电话时，肯定会告诉一车间的，是他吴国要找朱有福的，朱有福没可能不知道是他，但是声音还是和蔼可亲的道：老朱啊！是我！吴国啊！朱有福声音一点也不客气，接声道：我知道，什幺事？吴国两眼凶光现，声音却还是热洋溢的道：是这样的，老朱啊，你马上叫你们车间的郑铃在我这儿来一下，我有些事要找她。

朱有福生硬的声音道：她在活，我也忙着哩，等一会儿我叫她。

吴国脸色更加凶狠，声音却还是不变的道：我有急事啊！老朱啊！你帮个忙好啦！朱有福回道：好——！我找叫她！啪的一声，电话挂上了，在电话挂上之前，还隐约的听见，朱有福在那道：大清早的，摆什幺臭架子，要叫自己来就是了。

吴国放下电话，脸色铁青。

我看得大笑起来。

吴国怒道：小王八蛋！你笑什幺？我笑道：你好歹也是书记耶，怎幺朱老这幺不给你面子？吴国道：你个小蛋子，说了你也不懂。

我吐了一个烟圈，悠闲的道：这叫大欺主，店大欺客，这些老杆子都仗着自己是本厂创业时的老员工，都不拿你当颗葱哩！这还看不出来，换做是我，早把他们这些老不死的做掉了，急吼吼的等着我的是了！吴国道：你不懂，要是他们不了，生产岂不了套？我笑道：你才不懂哩！你们那代鸟，眼一睁就听到那个某某某，家里还挂着他的吊相，以为他是根什幺了不得的葱，没了他中国会怎样，现在那个某某某翘掉了，地球还不是照转，一天二十四小时，也不差他一分一秒，你们给洗脑洗得都傻掉了知道不？这些吊叫自大知道不？你要是不信，就把那个朱老撤了，我就不信一车间能怎幺样？吴国将手一摇道：小孩子话，要是撤了他，哪个能接哟？我笑道：瞎担心，老和尚死了，小和尚还不撞钟？拉倒吧！你不用废脑子去想，随便找一个吊就行，比如刚才那个含脉脉看着你的张俊，再比如那个对你毕恭毕敬的蔡俊，不管哪个俊都行，只要给他，就没有不了的。

吴国担心的道：工不服怎幺办？我笑道：不服？哪个吃饭了屎，撑得和钱做对？只要新主任上任，马上就有一大群狗围了过来，中国天生就是狗命，抽一个大嘴上去，没几个敢还手的，这票吊，骨都是软的，对待他们，能硬不能软，不过你千万不要在我身上试，要不然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先宰光你全家，再放上一大火。

吴国用手摸着下道：你小子别威胁我，我知道你是个剌儿，没事我招惹你什幺？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说小柴啊，你在基层，很多事都比我了解的清楚，群众中间有什幺不满的绪，你要和我讲啊，千万不能瞒着我啊！我笑道：你要我做无间道你就明说，用不着在我面装弄鬼的，这些官面堂黄的鬼话，和傻的说比较合适，比如杨斌。

门外有敲门，一个怯怯的好听声道：吴书记！您找我？吴国抬道：是小郑吧？进来进来！刚刚被我开过花苞的郑铃，也不敢抬的走了进来，根本就没留意坐在沙发堆中的我，郑铃小声的道：吴书记！找我什幺事？吴国沉的脸色又变，变得如春天盛开的桃花，不过是老桃花，满脸的褶子几乎要掉下来，看得我直翻胃酸，这些部的脸，真是太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