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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吴庄(十六)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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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景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望着他们,满脸是疑惑与不安。

“春玲最近出了点事儿。

”矮个子压低声音说,“希望你能从大局出发,理智配合,动员她尽早回厂。

——同时,也别吓坏了家里老

”他俩进了院就把自行车停在了南墙根儿。

相跟着进了家门。

赵福贵家刚把文景买回的礼物收拾完毕。

见进来两位陌生,还以为与二小队大场的事相关呢,诧异地呆在那里了。

文景毕竟还阅历不,没有和世面上的多打过道。

一听说春玲出了事,倒有点儿心惊跳,竟然忘记了问这两姓甚名谁、到底是来自何方了。

直到给婆婆介绍时,才想起问陌生贵姓。

那高个子自我介绍说姓张,矮个子说姓王。

都是来自针织厂的。

那两就象不相信文景的话似的,一条声儿夸说好家好家,边夸边推开里间门,把眼张得探照灯似的朝里间屋环视一周,仿佛哪个旮旯儿就躲藏着春玲。

“春玲她爹呢?”老张打量着春玲娘问。

“南坡底下玉茭去了。

”春玲娘颤声儿回答。

那老王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春玲娘,宛若给她的承受力估分。

文景看出了他们的担心,急忙搀扶了婆婆,让婆婆坐在靠躺柜的椅子上。

并用自己的前胸紧紧贴住婆婆的体侧,以便用自己年轻的躯做婆婆的支撑。

果然,当婆婆听到春玲出了点儿事,没与任何打招呼就离厂出走后,脸色一黄,出了一身冷汗就三魂出窍、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把那两位来客也吓懵了。

多亏文景听了娘的话,随身带了救急的针具。

当下指挥老张老王一边一个做助手,轻轻将老抱上炕,让其取仰卧姿势躺下来。

取出银针先扎中、又扎腿上三里,再配上中指尖端的点刺出血,慢慢儿将婆婆调整过来……。

“其实,春玲的问题也算不上什幺大问题。

不过是生活小节、作风问题……。

”经过这一折腾,那老张老王说话就更加小心了。

“恐怕连开除工职的处分都够不上哩。

不过是说服教育、消除影响罢了。

“啊呀呀,文景儿啊。

”婆婆突然拉着文景的手放声号哭道,“早知道媳这幺孝顺、会亲会疼,我何必抱养那孽障哩!这死子,是跳了井呢,还是投了河呢?跑到哪儿去了啊?”

“娘,别动!”文景替婆婆擦着眼泪说。

“腿上的针还没起哩。

这时那针织厂的老张老王才长长地吐出一气道:“这就好了,哭出声来就没事了。

原来春玲一到针织厂就有了桃色新闻。

她先是与针织厂宣传队的一位扮相俊俏的文艺骨相好。

每逢夜间文艺演出结束后,她(他)俩连妆都不卸,就秘失踪了。

可是,到第二天上班时,两又都按时出现在各自的岗位上。

宣传队的年轻好事者居多,力旺盛,好心大。

有几个小年轻儿就结伴儿暗暗盯梢、跟踪。

发现这对鸳鸯是钻了针织厂附近的战备地道

——这地道是为贯彻落实“备战备荒为民”、“……”的最高指示而挖的。

上面有四个进出

两个在厂区内,另两个在厂外。

子都设在背角旮旯儿鲜为知的僻静处。

下面弯弯曲曲、盘根错节,就象迷宫似的,陌生进去都有出不来的危险呢。

想不到这对鸳鸯竟然独出心裁,选了这种幽的去处。

真可谓猴急到上天地。

这也为业余侦探们增添了案的兴味。

几个年轻趁工休时带了手电筒地道腹地查看过一回。

不料这地道中央设有指挥部,指挥部宽宽敞敞别有天。

这双偷欢的男竟然毫不苟且。

在地下铺有厚厚的稻垫儿、旧漆布、新床单和线毯子。

垫旁还放张尺五见方的小方桌。

上面有点剩的蜡烛、火柴盒、卫生纸。

还有吃剩的花花包糖纸。

一个旧信封鼓鼓地张着儿,侦探们稀罕,揪起来朝桌上一倒,倒出一叠带有白色滑石的安全套儿。

更匪夷所思的是墙壁上还贴了样板戏英雄李玉和、阿庆嫂的剧照。

这是让英雄们观赏她(他)们的偷欢呢,还是苟合时还在学习英雄呢?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之后,只要工余不见她(他)俩影儿,众便说钻了地道了。

那文艺骨大名儿叫赵心钢,年轻便送他个外号叫“钢钻儿”。

自然方也封个别号,叫“红色道”。

这时,风言风语还停留在基层。

有与那赵心钢关系铁的男友,就提醒他要检点自己的行为,因为组织上早就内定了他是针织厂宣传队队长的候补选,将来可以享受副厂级待遇。

不料那赵心钢却啧啧连声夸赞赵春玲怎样地骨软筋酥、如何会娇嗔、如何会粘,简直是让销魂的“到酥”。

并说提拔不提拔随它去吧,他实在是欲罢不能了。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春玲又得了一个外号叫“到酥”。

久而久之,这消息就炒得沸沸扬扬,传到厂级领导耳朵里了。

春玲与赵心钢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两就收拾了地道内的杂物凭证,私下订立了攻守同盟,坚决否认有过钻地道这码子事儿。

常言道:捉贼要赃、捉要双。

你连一个都没捉住,怎能说家偷呢?赵心钢还信誓旦旦说“放年假时,咱俩开了介绍信一完婚,岂不堵了众的嘴!”

讲这一切时,尽管老张老王尽量表庄重,用词儿含蓄,以防臊了春玲娘的脸。

春玲娘的脸还是由黄转红、又由红转黑,又羞又气,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

听了一会儿,文景觉得该到自己表现的时候了,就问那两位道:“这赵心钢品怎样?能配上我们春玲幺?”

这时那婆婆才咬牙切齿道:“罢罢罢,咱还有资格挑检家,快快儿早出嫁一天,早省一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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