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说。

一楼的书房内，两已经座，宗泉送来一壶清茶。

尉容不疾不徐取出烟盒，点了支烟抽起，他这才开道，“事发突然，也没有来得及细细问你。昨天在尉家，元伯亲自罚你，也没有机会。今天你来找我，倒是让我省了事。”

元昊自知，今的叙话不可能躲过，但他更清楚也是该前来，“容少爷，是我对不起您！”

“你对不起我什么？”尉容缓缓问道。

“当年，我明明知道大少爷和大少做了这样的决定，可是我没有阻止……”元昊道出自责的原因，“我真是该死！”

尉容脸上唯有一抹平静，“就我而言，你的确该死。”

元昊低下了，却又听见他说，“可如果真按你这么说，大哥和大嫂也不是该死？”

“容少爷。大少爷和大少也是没有办法……”元昊护主，虽然明知两此举委实不公，却还是要维护，“容少爷，您要怪，就怪我吧！”

瞧见他垂致歉，那份歉意都好似要生根土壤而起，实则尉佐正已经过世，他大可以不用这样忠心，却还是一生效命，尉容吞吐着烟雾道，“都说这一辈子会做错许多事，但大哥他有一件事绝没有做错。”

这让元昊诧异抬眸，尉容微笑道，“有你这样一位忠心不二的追随，大哥他就算是走了，也一定很安心。”

记起尉佐正，年少相伴，虽然主仆有分，却也似兄弟义，元昊道，“容少爷，因为有您，大少爷才能走的安心。”

烟气袅袅中，尉容想起尉佐正的临终嘱托。

——二弟……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心甘愿……可是为了保利也为了我们尉家……现在也只有你了……

——大哥还想拜托你一件事……如果……如果我这次真的不行了，以后小宝还要你多照顾一些……

思及尉佐正当时一幕，尉容亦感到有些沉闷，他幽幽问道，“大哥，他有什么待你的话，要转告我？”

元昊点了点。

尉容等待着，元昊将那尉佐正所言道出，没有千言万语，却只有再简单不过一句，“大少爷说……”

那一句话，此刻阳相隔，终于听见，仿佛是尉佐正在相告，是他说——二弟，大哥欠你太多，今生还不完了，来生还有机会再还上。

听闻的不曾红了眼眶，却见元昊一双眼眸刹红。

良久，尉容轻轻颌首，像是收到了这句补上的遗言。

一双眼睛沉静，他低声问，“元昊，大哥想对我说的，真只有这一句？”

元昊有些不明其意，有一丝困惑一闪而过，最终坚决应道，“是！”

……

卧室内的更衣间里，蔓生已经为他将几套换洗衣服挑选好。夏天气炎热，选了轻薄的材质，吸汗能好，剪裁又优良。这些西服衬衣穿在他身上，实在太合适。

想到他一向英气潇洒的风姿，蔓生忍不住用手轻轻抚着衣服。

“我一个大活在你眼前，你碰也不碰，成天对着我衣服摸了又摸，这样有意思？”一道男声突然响起，惊到蔓生，也让她来不及遮掩自己痴迷的举动。

蔓生扭，看见他倚着门朝他笑，“你这么快就谈完了？”

“认错还要谈谈多久？”尉容笑着走近她，“衣服你也整理完了？”

“都收好了，放在行李箱里。”蔓生指了指一旁搁在桌子上的箱子，“你来看看，够不够？”

“不够。”他说着，一下低吻住她。

蔓生被他压向柜门，他的长腿硬生生分开她的双腿。一个漫长的吻，炙热的，沉的，还带着一丝温柔缠绵。

“昨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尉容一边吻着她一边说。

蔓生有些气喘吁吁，“我的心那么小，放不下那么多事……”

其实别对她而言才不会在乎，她只在乎他就好……

“对了……今天早上，我也有去医院送花……”蔓生喃喃说。

“蔓生。”他愈发的吻，她闷哼一声，被迫承受着，却也动意动，晕眩中听见他问，“你信不信我？”

蔓生还清楚记得，大夫当祠堂的指责质问。哪怕是后来王子衿道出真相，元昊亲承认，也不愿相信他清白……

“信！”她回答一声，声音好似从他的身体里出发。

忽而一下，她迎来更激烈的缠绵。

……

午后，尉容回到尉家山庄。

归来的时候，将行李箱让宗泉送回先前短暂住过一些时的别院，他则是往小宝所在的那一栋楼宇而去。

书房之中，杜老师正在教导小宝念书。

书房外，王子衿??驻足陪伴。后方有脚步声响起，她扭瞧见尉容到来。她刚要开呼喊，却被他一个手势阻止。

尉容没有瞧向她，只是望着书房里的小宝。

宝少爷乖巧坐在椅子里，杜老师为他认真讲课，今说到《孟子》一书，“孟子说，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不仁，不保四体……”

很安静，唯有书声朗朗动听。

尉容看着小宝，眸光有些柔和远。

王子衿瞧见如此，便也有些欣喜。可是忽然，她猛地定睛，却发现了他衬衣领子处，是他的颈子那一寸肌肤，有着一个隐约的红痕！

那是——吻痕！

是那个留下的吻痕！

……

又在医院的住院楼前方花园。

又是一大束的康乃馨。

尉孝礼接连数都收到鲜花，不禁感叹，“蔓生姐，你也不用每天亲自送来。”

“这样才有诚意不是么？”蔓生笑道，“孟姨还好？”

“医生说没什么事，只是绪还不太稳。”尉孝礼如实说。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大夫的心恐怕一时间也不会安宁，毕竟在她心中小宝是尉佐正的孩子。如今尉佐正又已经去世，对于她而言，那便是连最后一点希望都落空。

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大夫，恐怕也无法接受。

“孝礼，好好照顾孟姨。”蔓生轻声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尉孝礼微笑颌首，目送她离开后，这才又上楼去。

住院楼的高级病房内，大夫其实已经醒来。

但是遭遇了小宝身世一劫后，大夫没了从前的光鲜亮丽，她憔悴的容颜，无心梳妆无心打理。

尉孝礼一走近病房，就听见大夫呵斥医生离开的怒喊，“都给我出去——！”

医生和护士纷纷退了出来，“孝礼少爷！”

“你们先退下吧。”尉孝礼说着，走了进去。

大夫躺在病床上，双眼通红，不断在哭泣垂泪。萍婶陪伴在身边，一直在好言相劝，“小姐，您别气着自己了，这太不值得了，您得快点好起来……”

萍婶一回，看见尉孝礼捧着鲜花归来，她急忙喊，“您看孝礼少爷，知道您最喜欢花，又拿来了！”

大夫瞧了一眼尉孝礼，那束花是温暖颜色，却无法温暖她的心底。她开质问，“现在小宝在哪里！”

“回了尉家。”尉孝礼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