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错愕和苦恼的表，最终只是叹气，耸了耸肩膀，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

我们两沉默下来，好一阵房间变得寂静，只有屋外的声响不时钻进来，有嬉笑，有大叫，有咕哝，有奔跑……在这嘈攘的活力和煦的平和中，我似乎嗅到了一种腐烂狰狞的气味。

“我会继续尝试进数据库核心，我想里面应该有关于那座塔的资料。”达拉斯打宁静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这座病院里并不只有我一个潜伏者，这种地方要说没有商业间谍，简直就是开玩笑。最近发生的事很不对劲，肯定有其他动手了，混应该还会扩大，这也许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最好机会。如果在这个期间没能救出系色，那么……我会立刻离开，不再回来了。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在混结束后的排查中保住。虽然很遗憾，但是我的力量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而已，所以，如果我逃跑了，如果你还能见到系色，请告诉她……”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会告诉她的，你已经尽力了，曾经有这么一个男，在她陷危难中千里迢迢赶来。”

“啊……间谍这份工作，真的不适合我。”达拉斯苦着脸感叹道。我在心中表示赞同，这个男只是个并不优秀的诈骗犯而已。

“我会从安德医生那里找到突，既然我是唯一在实验中幸存下来的，那么对他来说，我一定十分重要，他需要我的配合。”我再一次回想起“森野”被谋杀的幻象，那个杀死她的中年男，会不会就是安德医生呢。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事件的发生时间应该比现今早了起码二十年，毕竟安德医生如今已经六十岁左右了。那么我又是如何获得那段信息的呢？

中年男在痴狂时所念叨的词汇，一一在这份“类补完计划”的研究分支目录中出现了。他曾经说过“癌繁殖的线粒体会产生自己的意识，会吸收周围环境的残留波段”之类的话。虽然我并不了解这番话的具体内容，但多少能够想象一二。

——癌繁殖。

——线粒体。

——真江。

我习惯抚摸着自己的右眼。末世界所存在的猜测，正在和这个世界的存在逐渐重合。从已知的报中可以推断出来，从“森野”的时代，对于某种病变的研究就已经开始了，而这个世界的“真江”的死亡，不过是这种病变的延续和影响而已，她并不是第一位病发者。同样的，包括“高川”在内，其他孩也都或早或晚感染了这种怪病。但是“高川”是独特的，因为他在接受治疗的过程中还活着，还保持着相对清醒的意识，尽管，我知道这是我的意识，而不是过去那个“高川”的意识，但是这对于主持研究计划的负责来说，仍旧是一个莫大的鼓舞。

他知道个中的原因吗？也许知道，更可怕的是，也许这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我不想再去思考这件事，我感受到一种埋藏在处的巨大的恐怖。

至于为什么“高川”会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不明白，或许真的是阮医生说的那样，因为“高川”吃了“真江”的尸体吧。

不过，这种唯一的特例正在渐渐产生变化。拥有这副躯壳的我再清楚不过了，那些幻象，以及从今早开始，身体不时出现的不良反应，似乎都在预示着病的加重，仿佛有一个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在耳边述说，就像其他一样，这个房间里的三个孩快死了，而我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那个声音在催促着我，要我在死前，在她们死前，带她们离开这片霾的天空。

达拉斯向我告辞，在离开前，他惆怅地对我说：“希望下次还能见面。”不知不觉的，他的心已经从来时的兴奋激动变成了这般郁。也许他当时被成功的喜悦所蒙蔽，并没有考虑到事态竟然会变得如此严苛吧。

“一定会的。”我对他说，目送他走出宿舍楼，匆匆忙忙混群中。

我对达拉斯的处境并不看好，正如他考虑到的那样，这个病院的混如果真的是其他间谍引起的话，那么他的存在在那些专业间谍的眼中，一定就像是黑暗中的灯泡那样显眼。我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能瞒住有心，但是我并不介意露在这些对病院同样有所图谋的家伙眼中，因为“高川”是病院核心研究计划的重要“**”，这个身份足以让我在真正的混来临前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回到孩的房里，进她们身边三缺一的位置，将袋中的纸牌掏出来。总是一副木然的孩们总于有了不一样的动作，她们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纸牌，下一刻，齐齐将手中的纸牌一脑扔过来。稀里哗啦的纸牌淋在我的身上，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她们已经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她们的表仍旧如此木然呆滞，根本看不出这番激烈的动作究竟是出于激动还是恐惧。不一会，她们开始哼歌，也许是“高川”曾经听过的缘故，我对这首歌的曲调熟悉得几乎能够哼出下一个音节。

于是我这么做了，和她们一起哼这首朦胧中熟悉的不知名的歌曲，但是孩们不再有反应，就这么倒在床上。有这么一刻，我差点误因为她们死去，结果却发现她们只是睡着了，不由得松了一气。

她们的反应让我摸不着脑，这让我认识到，我们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无法进行沟通。三个孩都是“类补完计划”的牺牲品，在这个实验中，她们究竟遭受了何种创伤，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我完全无法想象出来。

我甚至觉得，她们如今的行动仅仅是出于习惯，而并非自我意识。这三具仍能行动的躯壳，不过是从过去延续到现在的残骸罢了。

不过，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地研究一下这些纸牌了。

纸牌上的线条和墨点看上去杂无章，不过我第一时间就尝试将其当成某种拼图游戏，试图找出纸牌和纸牌之间那些线条的规律。纸牌一共有三十三张，按照线条的廓，拼合后线条圆润的并不多。我一直在思考自己所获得的纸牌的意义，以及那些墨点有什么意义，猜想以自己的纸牌为中心，涉及墨点的组合方式，如此一来，直到傍晚都没能弄清个所以然来。

我决定今天到此为止，于是将自己的那张纸牌收起来，将其它的纸牌叠好。我尝试叫醒三个孩，但是很快就放弃了。当我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在食堂看到过她们，也从没听说有会送饭给她们。

不，照顾她们的应该会有的吧，毕竟这栋楼中能够自食其力的病并不多。而且，虽然和我不一样，同样参与过实验的三个孩的意识和格明显有着极大的缺陷，但是无论如何，她们还活着，并没有失去利用的价值。

那么，会不会有专门负责照顾她们并进行观察的专员呢？

想到这里，我放弃前往食堂的想法，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利用房门的猫眼监视走廊。

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陆续有工作员进这栋宿舍楼，其中有清洁工，食堂员工，也有护士和医生，这些在病的房间中进进出出，在清洁工整理房间的同时，医生和护士尝试和每一个病谈。他们的语气温和，行动带有强迫，不过从生硬的表来看，他们只是在完成例行公事而已，并不具备太大的热。

有几个敲我的门，没有得到回应后尝试打开，但很快就放弃了，大概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成功过的缘故。不过我觉得他们其实并不在意能否打开我的房间。

之后医生、食堂员工和清洁工立刻离开了，胖子抢走了自己那一份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