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这次大家还是跟着锦衣卫的这个官儿出去打仗，也不敢多奢望，每挣个几亩良田总该尽够吧？尽管戴钦对丁寿言行看不太惯，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几句话戳中了军汉心中痒处，他二这一番恩威并用，当收事半功倍之效，当下狠狠一挥手，“起行！南下平！”军鼓响动，数千匹战马轰然起行，迎着呼啸寒风，蜿蜒南下。

“姜兄，这绥德军务便由老哥费心了。

”戴钦向姜汉嘱托道。

“老弟尽管放心杀贼，哥哥我便坐镇此间，断不容边地有失。

”姜汉宽慰完戴钦，又与丁寿寒暄几句，目送二所带骑军远去。

“爹，你为何不让我同去军中效力？”姜奭从一旁冒了出来，愁眉苦脸满是委屈。

“你戴叔父熟闲戎务，功能并著，你跟着去也出不了什么彩，刀丛箭雨的，你若有个闪失，爹该怎么向列祖列宗待，再说爹还有别的事安排你去做。

”“什么事？”姜奭一着急不由牵动胸，眉一蹙。

“你捂着胸做什么？可是哪里不舒服？”姜汉关切打量着宝贝儿子。

“没，没什么……”姜奭掩饰地笑道，“想是今晨举石锁时抻了筋骨，气息有些不畅。

”“打熬筋骨也不必如此拼命，老子可就你一棵独苗，指望你养老送终呢。

”姜汉满是怜惜地埋怨了儿子几句。

“爹爹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儿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

”“胡说八道，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姜汉笑骂了一句，又拧着眉道：“若水那丫也是，自己爹爹出征，怎么也不来送一送，真是不晓事，嘿嘿，还是养儿防老……”听到戴若水的名字，姜奭不觉皱着眉呻吟了一声，胸更觉疼痛，那小丫昨夜吵着随同出征，家长辈在，丁寿肯定不会率先吐，戴钦则直接一瞪眼，把儿骂了回去，这丫越来越不服管教了，等此间事了，还要好好盘问一番她和丁南山的关系，孩家家，张闭什么‘小贼’，听了戴钦都觉得心狂跳，唇上燎起了一层火泡。

因此昨夜戴姑娘心很不好，本该倒霉的丁南山一夜都在和姜汉、戴钦商议军机，一时下不了手，被殃及池鱼的姜公子又做了替身的沙包。

“爹原想着你与若水青梅竹马，若是结成连理，榆林与绥德两地将门便可携手进退，如今看来这丫……”回想戴若水与丁寿的亲昵样子，姜汉摇摇，这二关系怕是没那么简单，不说那丫娶进来会闹得家宅不宁，恐怕连丁南山也要得罪，而这又是当前万万得罪不起的，可若是直白地告知儿子斩断丝，会不会伤他太过，年轻再莽撞生出事来……诶，为父母真是不易啊！！“爹可是有烦心事？”姜奭见老爹一脸愁容，关切问道。

“啊？无妨，只是爹想不明白，为何那丁南山手握御赐金牌，却要苦婆心与你戴叔叔分说究竟，还险些撕了脸面，其后为父说和下已然事有转机，他又迫不及待地动用金牌，此子究竟安得什么心思，为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啊，”姜奭挠挠，“孩儿倒是略知一二……”“你是说御赐金牌在若水手里？！”姜汉一双眼睛瞪得好似铜铃相仿。

姜奭点，“嗯，而且好像是丁大送给若水姐的，要回去还伏低做小，费了好大舌……”要色不要命，这小子都该火九族的罪过了！我说戴老鬼不给他个好脸子，他还上赶着送笑脸呢，原来由在这儿呢，瞧着意思，这趟下来戴钦这官袍怕是要换上一换了……“爹，爹，你怎么了？”见父亲脸色变了又变，姜奭不知何故，急声问道。

“没事，爹想着回去将你那几个姨娘全都狠狠揍上一顿！！”姜汉鼓着腮帮子道。

＊＊＊＊＊＊＊＊＊＊＊＊延安府治，肤施县。

延河水、西川、金明川三河于北方安塞县合流，汇聚成延水南下，与城池边转而向东，流滔滔不息的奔涌黄河。

夜色当中，延安知府赵楫立在城，望着城下密密匝匝好似繁星的军营寨灯火，重重叹了气。

“诶！”许是受了知府大感染，身后伫立的几位大也开始一个个长吁短叹，城上愁云漫布。

“老公祖，依您来看，这援兵还等得来么？”延安府推官赵继宗满脸皱纹都堆在一处，可见心中纠结。

“等不来也要等，难道我等屈膝向逆贼投诚么！”瞪着城外万千反贼，洛川知县田清眼中都要出火来。

赵继宗白了田清一眼，忍了没与他计较，老子丢城家，已然够可怜了，若是话说得重了，想不开从城楼上跳下去，田家满门罹难，他于心何忍，当然赵推官可不会承认是顾忌老儿身后站着的两个锦衣卫。

“令尹多虑了，刑厅并无此意，只是忧心城池安危罢了。

”赵楫望着城外泛着银光的曲折延水，缓缓开道：“看这贼势，怕是一直向北去了，也不知安塞县而今如何，能否守得住。

”“安塞有个守御千户所，自保当时无虞，哼，当初我二要不是受了陈正蛊惑，容他将城中守军锐带走，如今怎会困守孤城！”赵继宗想起那陈正吐沫横飞的景，便是一肚子懊悔，自己也是猪油蒙了心，竟附和他说的鬼话，姓陈的死有余辜，连累你赵大爷可就罪大恶极了。

千户所？赵楫扯了扯嘴角，他并不如赵继宗般看好安塞，千户所其中有多少空额他不屑查知，可当地的军马数量却绝对不足，也不要问赵府台是如何知道军务的，会同陈逵、刘宪等挪移马价银的名单上，还有他的大名在呢。

没有骑军骚扰遮蔽，凭那不满员的小小千户所，自守或许勉强，只要胆敢出城，怕是会被这些杀不完的贼骨瞬间淹没……赵楫满嘴苦涩，白莲教匪再这般泛滥下去，他这个延安知府就快成了肤施知县了，到也难逃朝廷治罪，可那又如何，自己两榜出身，向这些注定败亡的贼屈膝投降？他自问还拉不下这个脸来，如今也只好祈求上苍，让那位锦衣缇帅快些带兵来援，若是再迟上几，他赵楫说不得就要与城同殉了。

“府台大，您看！”一直关注城外贼势的田清突然开言。

顺着田清手指方向，赵楫不相信地揉了揉昏花老眼，“这河水变了颜色？”“听，这是什么声音？”赵继宗也感觉到了些许不对。

城众竖起了耳朵，似乎夜色之中隐隐有哭嚎凄喊之声传来，宛如厉鬼哀啼，惨不忍闻。

“这是地底冤魂索命？”赵继宗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紧接着众便感到地面微微颤动，似乎千军万马在奔腾飞驰，大家相顾骇然，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片刻之后，极目远眺的地平线上突然冒出一片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城下军营寨处狂奔，鬼哭之声更加明显，好似地狱之门大开，无数恶鬼蜂拥而出……＊＊＊＊＊＊＊＊＊＊＊＊“快，动作快些，诶，你小心点！”绥德武库前，姜奭指挥着一众军士正在装载一辆辆单和双大车。

“小姜，我到处找你。

”一袭白衣的戴若水百无聊赖地走到近前。

“若水姐什么事？”随应了一句，姜奭还是忙着张罗装车。

“我好闷，怎么办？”戴若水单手支颐，俏坐在石阶上。

姜奭打了一个激灵，“你……该不会又寻我‘切磋’吧？”“看你的老鼠胆子，”戴若水扁扁朱唇，“我现在没那心，只想找你聊聊。

”“那就好，”姜奭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