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独行客忧色更甚，“若那魏王受秦指示，因留大王，奈何？”

“啊？”独行客身为贵族，博雅教育下说的是雅言。而西周以来，书面语和语是两个系统，槑几个根本不知道独行客在说什么。他只有用楚语复述道：“你等可记得先君怀王被秦掳去？”

“记得。”这下槑几个全都听明白了。

“若魏王也把大王掳去呢？”独行客再道，说罢他又习惯的哀嚎一句：“楚国亡矣！”

“啊！”槑当即呆住。几个脑子里转了几转，最聪明的不知大急：“先生何不告于大王？速速告之于大王啊！”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独行之，怎能进言于大王？”独行客的话槑几个又听不懂了，听不懂也就罢了，独行客转了个身，居然往酒肆方向去了。

“大王怎可被魏掳去？大王怎可被魏掳去？”槑不知为何，仿佛自己死了父亲，说着说着便嚎哭起来。好在他语调含糊，旁根本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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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弟醒了啊。”长姜不在身边，睁开眼睛熊荆看到的是芈玹。马车有些摇晃，她坐在一侧，笑容如花。

“喝醉了。”熊荆昨天半夜忽然想喝啤酒，最后找来的是冰镇琼浆，多喝了两杯就醉了。“到何处了？”

“出郢都了，一会到码。”芈玹答道。她将准备好的清水端了过来，“洗漱吧。”

马车忽然就停了，车外宫甲脚步声急促，更有含糊不清的喊声越来越近。熊荆听出来这是楚语，却没听出喊的是什么。

“止！”看着几个疾步奔来的庶民，最外侧的环卫卒长急急抽出宝刀，大喊一声止。五月天已热，这几个狂奔而来的庶民并未携带兵刃，不然他们早就被成了筛子。

“小，”不知最先跪下，在他拉扯下，槑和另外一也一并跪下了。

“小欲见大王！”他顿首大叫道。

“你要见大王？”急奔而来只是为了见大王，卒长似乎有些明白，道：“如有冤，当于……”

“小并无冤，”不知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怎么跟着槑跑来了，但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皮说。他道：“小只是心忧大王。”

“你心忧大王？”几个衣衫不整的庶民，蓬垢面，满脸菜色，裤子的都露腚，居然说心忧大王。不说卒长，连小卒们也哈哈笑了。

“回去吧。”卒长收了刀，又顺势从怀里摸出串钱扔了过去。“去买斗酒喝喝。切记，无事擅拦王驾乃死罪。”

“小……”蚁鼻钱落在身前，不知盯住了钱，槑却跳了起来，可他嘴笨，临到关不知道该说什么，以至一个劲的张嘴跺脚，哎呀哎呀的。

“无事。”卒长不再管他们几个，转身对前传讯，护在马车四周的宫甲散去，马车又开始前行，码已遥遥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