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长达三、四公里阵线仍在退却，后军则前赴后继，将冲过缺的楚军步卒重新堵死，猛烈攻击右军的赵军也被他们挡在阵列之外，然而指挥秦军作战的幕府正遭受楚军重骑兵的雷霆打击，失去全局指挥的秦军对同样从西面冲来的南线赵军毫无反应。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楚军猛攻秦军，王卒阵中鹖冠子杀了赵葱，击鼓率军攻向秦军阵列，更西面的庶民之阵，司马尚、平原君赵营、平阳君赵恒……，不管有没有车驾，也不管身边有多少仆臣甲士，包括肥沥那样不讨喜欢的赵国贵族，这些一脑的全往战场疾奔。

因为不是在将率而是在贵族的率领下奔逐，这些毫无队列可言，手上的武器也非常简陋，奔跑的时候脚上步履基本脱落丢弃，但士气极为高涨。最重要的是他们攻击的是秦军的侧翼——楚军东西列阵，秦军自然也是东西列阵，王卒赵军起先不想攻击秦军，只是想与楚军汇合，攻击时已在阵线之南，南线赵军直接从西面奔逐而来，攻击的位置正是秦右侧翼。

赵秦血仇，赵尚有理智的时候对秦委曲求全毕恭毕敬，现在自己已背井离乡，秦军又被楚军杀得连连败退，激起杀气的赵两面夹击秦军右军，他们的亡命冲杀让右军一退再退。

士卒拼杀，他看戏。

最开始是自己被数十万秦军包围，死守几个月后仓皇突围，半个时辰前秦军骑兵还掠阵而过，自己的命随时沦丧，但形势突然间就逆转，半个时辰后竟是秦军幕府被楚军骑兵掠阵，秦军阵列在楚赵两军的联合攻击下连连后退。

直面战争必然是鲜血淋漓，但是如果隔着一段距离，比如对已经靠近牛首水的赵王赵迁、太后灵袂，还有公主公子、嫔妃宫们来说，战争却是彩纷呈。

这些丝毫不见之前的慌张，他们拥挤的站在重车车顶，望向正在厮杀的楚秦两军，一些的目光还越过战中的楚秦阵线，看向数里外战的两军骑兵和那面于北风中猎猎飘扬的三凤旗。

可惜距离实在是太远，没有陆离镜的他们，只有眼睛锐利的才能看清凤旗下不断列队出击的楚军重骑，看清在重骑撞击下混无比的秦军幕府阵列。其余的大多看到漫天的尘土，听到永不断绝的鼓声，鲜血、夷矛、嘶喊乃至生死，都在距离的模糊下显得唯美。

赵迁与灵袂不可能没有陆离镜，看着楚军重骑一排排冲向秦幕府，赵迁兴奋的大叫，整个手舞足蹈起来，此前受到的惊吓和恐慌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灵袂则是沉默的，她对正在冲击敌阵的楚军重骑毫无兴趣，对整场战争也毫无兴趣，她死死盯着凤旗下的那个，因为面甲的缘故，她看不到面貌，只能看到身形。

男的勇武一如的妩媚，对异充满着吸引。那个身着钜甲的在众的簇拥下起先不动，身边儿子突然立起高喊‘阵矣！陈矣’的时候，他与胯下那匹枣红马才往前奔驰，骑矛竖立在他手上，燕尾旗侧风飘扬，身后手持凤旗的骑士紧跟着他，跟着他冲秦军阵列。

灵袂的注视下，熊荆正冲秦军幕府所在的阵列。一万四千组成的军阵并不厚实，纵大概只有十三行，最多不超过十六行，在秦军骑兵赶上来之前，第四道重骑毫无悬念的击碎阵列，突阵中。外围军阵崩溃，但仍有数百名亲卫护在王翦戎车之侧。

骑兵的目标就是王翦，第五道、第六道重骑猛击戎车旁的那些亲卫，熊荆冲的时候，意想不到事发生了：一支不知从那里出的羽箭穿过盾橹，中了站在车上的王翦，穿他的皮甲。王翦中箭后是一种不敢置信的表，随后就往外跌出了车厢，亲卫顿时大，纷纷去抢他的尸体。

冲到敌将近前用强弓杀，这是成夔的拿手好戏，只是渭南之战成夔为救自己，被己军撞成了重伤，现在还躺在榻上，熊荆真想不是谁出了这一致命的箭。王翦的亲卫叠在一起，奔驰而过的楚军骑士斩杀了最外侧的一层，但不下马根本抢不到王翦尸体。倒是戎车上着的旌旗被一名骑士夺下，高举着奔出了幕府阵列。

“王翦已死，我军大胜……”手持秦的旌旗，骑士大喊起来。其余的骑士也高喊‘王翦已死’。听闻大将军已死，疾冲到幕府阵列的秦军骑兵明显呆滞，任由举着旌旗的楚军骑士在他们当中逆行穿过。

“王翦已死，我军大胜！”楚军骑士高喊，北风将声音吹到数里外秦军阵列，楚军闻声后一怔，随后跟着狂喊起来。他们的喊叫刺激阵列中的秦卒，当秦卒回看到那面不断移动的旌旗时，全身所有的劲力一泄，再也举不起酋矛。

“杀——！”楚军、赵军，乃至牛首水旁的嫔妃宫都呼喊跳跃起来，赵迁更是兴奋的差点摔下王驾。秦军左军最先退却，这是王贲在指挥。旌旗被楚军夺去，楚还大喊‘王翦已死’，他跳间下令撤退，阵前并无敌军的左军速退。

跟着左军，被楚军步卒攻击的中军、被赵军夹击的右军也大步后退。一开始阵列还能维持，退了一百多步阵列变散，横向展开的军阵成了一团麻，辙旗靡中，所有争先恐后的奔逃。

楚赵两军不乏经验老道的将卒，看见这种形势知道秦军是真败，立即率军追击。楚军骑兵重新集结后也猛击败退中的秦军，但很快就被秦军骑兵阻止。秦军骑兵更是急速回旋，攻击追击中的楚赵两军侧翼，迫使两军步卒停下脚步。

唯有一些已经冲秦军阵列，与秦军混杂在一起、正在分割秦军的楚赵士卒，骑兵毫无办法。但切下几大块后，两军将士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军亡走，逃向滏水以北。

“我军……”冲杀之后的熊荆望向身侧。秦军无苍蝇一样窜，可楚赵两军的步卒就是冲不上来，而己方骑兵又被秦骑兵缠住，根本无暇攻击秦。熊荆很不满意这种结果，本来是赢家通吃的棋局，秦军骑兵却将通吃变成了小吃。

“秦亦有马镫裤！”项超这次最大的发现就是秦骑也有了马镫，两军兵时，以前一刀就能将秦斩落马下，现在不同了，站在马镫上的秦军骑士不但不落马，反而狠狠的还击。

“……”熊荆无言以对。虽然秦军知道马镫的秘密是迟早的事，但装备马镫、马鞍的秦军骑兵越来越难对付。好在他们现在还缺一副好的轻便的甲胄，以及一些顺手好用的兵器。

另外就是信心，渭南之战就是骑兵之战，楚军彻底打垮了秦军骑兵，不管是物质上还是上。此战的后果就是只要龙骑杀到的地方，秦军骑兵全部选择避让。这是好事，但熊荆不知这种畏惧能维持到何时。

“大王，我军已有火炮，秦骑卒虽多，亦不是……”庄无地坐在戎车上，他知道熊荆的担忧。这种担忧曾经反复在大司马府讨论。

“今炮兵何在？”熊荆问道。今天这场战，炮兵始终没有出现。牛首水山洪发时水面宽大，秋冬时节水面狭窄。漫长泥泞的河滩不光是炮兵上不来，就是骑兵也差点没上来。

“今之事异也。”庄无地仍然觉得有火炮的楚军不必太过忧惧秦的骑兵。

“异？”熊荆扫了他一眼就不说话了，有的只是摇。他实在不想打击楚军的士气，告诉他们一旦手上那些火药用光，那些楚膜拜、秦畏惧的大炮就成了烧火棍。

然而复又想到此战炮兵根本上就没有出现，自己还是以少击众打赢了，不免又有些高兴。即便加上赵军，双方兵力对比也是一比二，能击败秦军确实是一场难得的胜利。此战之后，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