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默余脾气，怕他顽固逞强。

“当然！”

默余说着话，右手青虹极速出手，亮了道白光，刹时将他手中的杯盏击了个碎，茶水烫得刘驰驰跳了起来。

“乖乖，盲剑客！”

李默余面容一肃：

“谁说我眼盲，只是暂看不见东西而已，你当那些年我在狼川茫茫雪原上是白活的吗？”

苍茫的北方极寒之地，狼川，是李默余少时挣扎存活的地方。白里，一望便是极目蟒川的白色。等到暗夜，四下里全是极沉的黑，无边无际，扑面而来的黑。此等极境里长大的孩子，还有何挫折可言。

“误，误，你莫往心里面去。”刘驰驰连忙讨饶，他心知默余心高傲，万事绝不落于后，是个打死也不愿服输的犟骨。

“怎样？”默余昂问道。

刘驰驰长叹一气道：

“那就你、我、阿蛮三吧。”

阿蛮依旧无甚表，只将身子微微挺直道：

“诺！刘爷，李爷。”

夜阑，满庭飘散着花香，教这仲夏的晚风一吹，似是迷醉了一般。

这是殷府的一晚，寻常却又非比寻常的一晚。

花厅，四对饮。

刘驰驰喝得是废话牢骚，一旁的白衫李默余却早已缄默在一完的酒盏中

甜儿和泠竹喝的是桂花酿，酒不醉，但一双脸却已俏红。

“酒不许多了，今晚还有事。”

泠竹抚手在刘驰驰端杯的手上道，似有握不盈风的温柔一般。

刘驰驰微笑着轻答道：

“放心，知道。”

他和默余稍事摇晃着身子走出府门，身后跟着默不作声的阿蛮。

一清月将他仨的影子在青石板街上拉得很长

走过两个巷，月辉静谧处他们忽然站定，猛地回首。

身后多远处的几个黑衣短打的汉子措不及防，愣在了当场。

刘驰驰打出一个香的酒嗝，微笑道：

“齐了没有？”

那几面面相觑，不知该否作答。

阿蛮冷眼看几一眼道：

“齐了，共是四！”

刘驰驰目光一瞥中，酒气全无。

“阿蛮，这四与你了。”

“嗯。”

阿蛮低声应道，转身去时，目光里的杀意惊得这几倏然间起了一阵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