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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大阪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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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洋带着大伙儿逃出麒麟社。

麒麟社本殿跟前,走来一个穿和服的年轻男,遥望石灯笼下中国的背影,中念念有词:“ht?”

大阪之夜。

匆忙逃出四天王寺与麒麟社,郁文不解地问:“北洋,你好像见到鬼了?”

“是,就是见到鬼了!你相信吗?我有阳眼,你见到常所不能见到之物!”

秦北洋故意吓唬郁文,连带着海和两个孩子也被吓到了。

夜已,流在大阪街,也难以找到旅馆,索露宿一夜。幸好夏天,这伙中国躲在一家寺院的屋檐下,四周都是竹林,风中沙沙作响。

秦北洋抱着九色睡觉,郁文对着月亮吟诗。小木躲得离九色远一点,说不定这小镇墓兽,半夜里突然变身,吐出琉璃火球就把他少成一团灰烬了。欧阳思聪的两个幼子,加上妈妈海的生命力,可以适应任何环境。险恶动的年代,只有这样的孩子才能活下去。

早上,僧发现了他们。这里香火不旺,有许多空房间,主持收留了这些异乡。秦北洋、郁文与九色共居一室。小木与海带着小孩一起住没什么不方便,本和尚能结婚生子,庙里本就住着吃的娃。

秦北洋自告奋勇为寺庙做木匠活。本建筑与中国俱是榫卯结构,只在形制风格上差别。比如本是栏式建筑,地板与泥土隔开,房屋底下有柱子支撑悬空,可免湿气与爬虫侵袭;高级殿宇的屋顶不用瓦片,而用树皮或木板铺成。

主持对秦北洋的手艺高度满意,给了双倍的工钱。主持有很高的汉文水平,无需翻译,拿了纸笔,通过汉字文言文的笔谈,便能流大体的思想。

七天后,秦北洋赚到厚厚一叠元。郁文帮他找了一家语言学校,刚够付两个月学费。同学多是中国留学生或朝鲜,常能听到中国各省方言,还有此起彼伏的思密达。掌握五十音图与简单词汇后,按照学德语的经验,他不跟寺院主持笔谈了,坚持练习语。

中国对席地而坐以及榻榻米多不习惯,还好秦北洋在京西骆驼村住过两年,天天睡大炕也差不多。他每晚将唐刀藏在枕下,想起三国时候关羽寄居曹营的旧事,简直把九色当成刘备夫来保护。

本饮食,不像中国浓油赤酱,而以清淡为主,尤其关西,秦北洋却甘之如饴。自从九岁进了地宫,他再没好好吃过东西,个长这么高,全拜家族遗传。

打扮成本少去鱼市打工。出生在海岛上的她,杀鱼切片是绝活。夏炎炎,她早出晚归工作,养活两个孩子,加上一个男

小木除了挖墓,别无所长。他说过要重旧业,却发现都是火化的,墓里连棺材都没有,盗墓贼无用武之地。他每天闲散在寺庙,给两个孩子洗尿布。海真的很喜欢小木,心甘愿养他。

海岛上的子果然强悍,秦北洋想起安娜,琉璃色眼球的少感、独立、长,内心坚不可摧……

中元节,盂兰盆节,在本是仅次于元旦的盛大庆典。郁文邀请秦北洋与小木一起去泡温泉。秦北洋答应了。海爽朗地对小木说:“你都在寺院里憋坏了,出去好好玩吧,我会带好两个孩子。”

三个年轻带着九色,坐火车来到大津的雄琴。

此地遍布温泉旅馆与澡堂,欣赏琵琶湖的秋月,看着街走过的艺伎,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泡着一池氤氲的露天温泉,秦北洋着胸肌与玉坠子,后颈两侧赤色鹿角形胎记,仰望满天繁星。九色不喜水,蹲伏在池边,哀怨自怜。

小木不喜欢在男面前脱光,惶恐不安地捂着下身,再看自己左手缺失的半根无名指,就是在白鹿原唐朝大墓,被九色的琉璃火球烧掉的。

秦北洋注意到小木的左侧肩膀,有个月牙形伤疤,乍看像是种牛痘的痘疤小木生于河南盗墓村,不可能种过牛痘。何况小木的疤痕,比普通牛痘更大,月牙形凹凸下,还有一个圆圈,仿佛月同辉。

“你在看什么?”小木警惕地捂着肩膀,“这是我小时候受过的伤。”

“别误会,我跟你不是同一类。”

“同一类?”

小木感到直男们的恶意,他完全误会了,秦北洋只是说自己跟盗墓贼不是同一类

然后,秦北洋给郁文的后背搓澡:“郁兄,你在本这几年,最烦恼的是什么?”

“西那进!”

“支那?”

郁文满面悲伤道:“你看你相貌堂堂,我还有文采,丝毫不比本男孩差吧。本的风俗不比中国,子不讲究贞洁,更无男授受不亲之说,要跟少共度春宵并不难。可我们一旦开说话,露中国的身份,即便她们嘴上不说,心底也必在说‘西那进’!”

“你怎地如此自卑?”

轻视中国,同我们轻视猪狗一样。都叫中国作‘支那’,这‘支那’三字,在本,比我们骂的‘贱贼’还更难听!”

澡堂门开了,微凉的风吹到胸。三个姑娘进来,起先是光光的大腿,然后是赤条条的身体,不着一丝一缕,彼此用语说笑,看到三个男生泡在水里,毫不介意,如同饺子下水,春光乍泄。

十八岁的秦北洋,感到浑身燥热,竟然淌下鼻血……

二十岁的小木,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本姑娘的体。

本有男同浴习俗。面对白花花的体,青春蚌壳般的弧线,秦北洋先是目不转睛,然后紧闭眼皮,捂着自己身体要害,狼狈逃出了温泉。

澡堂门,秦北洋穿好裤子,搂着小镇墓兽的赤色鬃毛,眺望琵琶湖的万家灯火。小木也逃出来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只会喜欢海一个异了。

郁文仰天大笑着,勾住秦北洋与小木的肩膀说:“我在东京时,有个姓郭的同学,四川。他有一次下海游泳,光着身子上岸,被一群全身赤本海包围。她们称赞郭同学皮肤白,嬉笑打闹,反倒把他吓跑了。北洋,你在中国有喜欢的孩?”

秦北洋挠红着脸:“只怕我配不上她。”

“望朝而思君矣,莫对残而怀余。”郁文掏出一把写着和歌的扇子,“她叫隆儿,我给她写过一首诗犹有三分癖未忘,二分轻薄一分狂。只愁难解名花怨,替写新诗到海棠。”

“郁文,我想在本读大学!跟你一样。”

秦北洋在北京大学做校工时,偷听过不少教授上课;在石经山窟,他见识了七位大师的辩论。如今来到东洋本,如果不用心学点知识,怎对得起自己?九年前,遇刺身亡的养父仇德生,对孩子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去海外攻读大学。来本的船上,偶遇的那位英俊潇洒的周同学,着实令秦北洋羡煞。

“那是本留学费用比欧美便宜的缘故。你想去哪里读书?东京?可我一点都不喜欢东京呢!最近最好的学校,就是京都帝国大学了!”

京都?

秦北洋也有所耳闻,那是千年古都,古时候的平安京,就像西安加上北京在中国的存在。

“好,我天生喜欢古物,我就去京都!”

“帝国大学是本一流的国立大学,也很难考进去。首先,你要先学会语,再就读京都的第三高等学校,三年后成绩优异者,才可进京都帝国大学。”

“三年?”

秦北洋想起在地宫中蹉跎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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