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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埃菲尔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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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八年,1919年5月4,清晨七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当欧亚大陆最西端的出,照耀黎埃菲尔铁塔同时,欧亚大陆的另外一端,正在烧起一把滔天烈焰,连同中华民国的太阳化作灰烬。

“谁家着火了?”

三百米上的黎高空,埃菲尔铁塔瞭望塔顶,秦北洋猛然吸了吸鼻子。

四翼天使镇墓兽,正在法兰西的心脏上空飞翔,金属羽翼掠过无数世纪以来的尖顶,打开改造后的击孔,向铁塔顶端的一对男洒子弹。

死扑面而来。

欧阳安娜的琉璃色眼球,面对四翼天使的一双兽眼。她被秦北洋压倒在地,九色也机敏地趴下。光天化,它无从变身。子弹擦着顶与后背飞过,打穿艾菲尔塔顶的钢板,弹片肆意弹跳,有一块擦了秦北洋的胳膊。

他与安娜脸贴脸,耳边呼啸枪林弹雨。仿佛下一秒钟,脑袋就会被打。安娜瞪大双眼向他点,秦北洋不明白什么意思,她的嘴唇已匆匆奉上。

埃菲尔之巅,秦北洋措手不及,孩子的嘴唇,湿润而温暖的一团花蕾,两片嘴唇组成异世界,封住了十九岁少年的

“你我同生共死。”

安娜松开嘴唇,镇定地对少年说。九色害羞地闭上眼,这幼兽什么都懂。

一分钟过去,他们还活着。

法国空军怎能坐视黎的天空被攻陷?万里晴空,飞来数十架灵活的双翼飞机,螺旋桨后出机关枪火舌,团团围困四翼天使镇墓兽。

一场苍蝇与猎鹰的决战。

黎市民都挤上大街,探出窗户,骑上屋顶,大好春光下仰着脖子,观赏《罗兰之歌》以来未见的观。越来越多印着三色旗的飞机加战团,飞行员们都是世界大战的幸存者,击落过无数德国战机,却从未与这样的怪物过手。飞机的速度比镇墓兽快得多,但四翼天使可用两对翅膀盘旋滞空,不停变幻上下左右的方向,让善于直线运动而不善折弯的飞机疲于奔命。飞机自不同方向追逐而来,镇墓兽突然辗转腾挪,两架战机迎相撞,飞行员血洒长空。市民们一片惊呼尖叫。

秦北洋站在埃菲尔塔顶,让安娜与九色保持俯卧的姿势。他在观察空中的四翼天使,这尊来自唐朝的镇墓兽,不仅安装了加特林机关枪与航空火炮,还增加了航空内燃机的动力系统,油箱埋在加厚的装甲身体内部。

经过这一番改造,四翼天使已突了昼夜间的森严壁垒,不再受限于只能在黑夜或地宫活动。皮埃尔·高更受法国政府之托,万里迢迢,九死一生,跨越大半个地球,将四翼天使运送到黎,就是为将它改造为全天候的杀武器。

但法国忘了一点镇墓兽只听从墓主命令,四翼天使逃出法国军方的基地,飞到黎上空大肆坏。

这一天,法国总理克列孟梭、英国首相劳合-乔治、美国总统威尔逊都目睹了这场空中浩劫。四翼天使被击中无数次,但只要最要害的部位如心脏没事儿,它就安然无恙,犹如飞行的铁甲堡垒。而围攻镇墓兽的战斗机,却已被打下十余架,黎城里到处是飞机坠毁的残骸,房屋燃烧起大火,引发超乎想象的伤亡。

终于,一发航炮击中了镇墓兽的腹部,一团火光从内部撕开它的装甲,必定是油箱被击中了!尽管发生了空中炸,但坚固的四翼天使并未解体,而是盘旋着徐徐下降,经过香榭丽舍大道上空,掠过协和广场的古埃及方尖碑,最终降落在卢浮宫的门前。

“我们下去!”

安娜的胆色并不逊于须眉男儿,她拽着秦北洋的胳膊,坐着电梯离开埃菲尔铁塔,回到黎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警察和消防队员,还有男的怒吼和的哭喊。

他们沿着塞纳河向前跑去,眼看前面还有很远的路,正好路边停着两辆自行车。秦北洋在本学过骑车,安娜在上海的教会学校就会了。他俩一骑上一辆车,九色在前四条腿跑得欢,背后响起自行车主的叫骂声。

片刻之后,他们已到了塞纳河上的艺术桥。欧阳安娜早就知道,这座百年铁桥有个别称“桥”。她与秦北洋一前一后,拼命蹬起自行车穿过桥,阳光、空气与水面的风都带着玫瑰的香味。

但她很快又闻到了风里的血腥味。

卢浮宫前的小广场,四翼天使镇墓兽,像只受伤的老鹰,收缩着后背的两对翅膀,匍匐在地上挣扎。而在它的身边,已布满了法国的尸体,有的是闻讯而来的警察,有的是卢浮宫博物馆的馆员,有的是来看热闹的市民……

从天空到地面,镇墓兽依然在大开杀戒,它并非自愿来到这陌生的国度,更像一个逃出牢笼的黑,要杀死见到的每一个隶主。

“不能让它继续这样杀!”

秦北洋冲出卢浮宫的门廊,安娜在后抓都抓不住,只能呼喊:“小心!”

四翼天使转过一张兽脸,看到了这张熟悉的面孔。镇墓兽的记忆力并比类差,它还记得秦北洋曾经击败过自己,也驾驭过自己飞过北大西洋的夜空。翅膀下的枪管已经打开,冒着硝烟和热气,随时会把他打成个筛子。

秦北洋摊开空空的双手,藏在背后的唐刀扔出去,欧阳安娜牢牢接住。九色瞪着琉璃色的眼珠子,扮成赤色鬃毛的大狗。

四翼天使的兽还在盯着他,秦北洋同样盯着它的眼睛,黯淡无,流着湿漉漉的体,但那不是眼泪,而是机油!这镇墓兽受了重伤,它在流血,苟延残喘,早已不是地宫里的守护者。它被法国做了手术,被加装和移植了许多内脏和器官,它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唐朝兽与西洋工业文明杂的异种,镇墓兽与机器的弗兰肯斯坦!

但它没有开火,四周围拢着无数的警察和士兵,天空还盘旋这数架飞机,谁都不敢第一个冲上去:一是怕死,二是怕卢浮宫博物馆里的宝贝被这机器畜生坏了。

秦北洋念出《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

“真主无元。湛寂常然。权舆匠化。起地立天。分身出代。救度无边。升暗灭。咸证真玄。赫赫文皇。道冠前王。乘时拨。乾廓坤张。明明景教。言归我唐……”

这是四翼天使的墓主之子,刻在景教徒石碑上的文字,也在歌颂赋予四翼天使以灵魂的伊斯,“红衣主教黎塞留”号船即将沉没时,秦北洋曾经念诵过这段话,让这镇墓兽俯首称臣。

黎卢浮宫前的小广场,十九岁的中国少年高声念诵,抑扬顿挫的唐朝汉语,歌颂基督教的异端在东土之流行。四翼天使垂下挣扎的兽,它已成为秦北洋的仆从,就像回到墓主身边。走近这刚刚残杀过无数的镇墓兽,秦北洋抚摸着它的脖子,让它安静沉着,忍受浑身伤痛,不再进行无谓的抵抗与杀戮。

法国军警们如水涌出,钢索牢牢捆绑四翼天使,运上一辆平板大卡车。每个都小心翼翼,怕这个大怪物苏醒过来。镇墓兽的身体仍是热的,不时发出齿与蒸汽的声音,秦北洋蹲在兽旁边,安抚它半睁半闭的眼睛。

“秦!”

突然,背后响起一连串磕磕盼盼的中国话,秦北洋看到一发,镜片下的蓝眼睛。

卡尔·霍尔施泰因博士,前北洋政府南苑兵工厂首席顾问,被欧洲驱逐的武器专家,来到卢浮宫前。

“博士?”

霍尔施泰因热拥抱了秦北洋,贴着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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