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他竟忘了她还怀着孩子！

上官夜蹲身将她从血泊里拦腰抱起，江凤美染血的右手死死握住他的肩胛，她朱唇开合几次，眼睑处的泪卸了一地。

初冬的夜于京城来说是极冷的，男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膀子火速冲下楼，保姆听到动静跑出来，映眼帘的一幕令她心惊跳“先生！”

上官夜顾不得穿鞋，脚踩在祁寒的地砖上冲向停车场“该死的，你要敢有事，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

他的车飞驰出去，在大雾蒙蒙的公路上横行霸道，前方车辆各个避闪不及，上官夜一张俊脸紧绷，那辆劳斯莱斯凶恶的劈开前方浓稠的雾气，把它们硬生生往两边划开，车子不到十分钟抵达民医院，男一个三百六十度极刹车，尖锐的摩擦声似要把这黑如泼墨的夜空剜的支离碎！

他抱起江凤美跑上台阶，一脚踹开值班室大门“妈的，把最好的医生给老子叫出来！”

值班护士被他这一举措吓得呆若木，上官夜鹰眸狠狠一扫“还不赶紧过来给老子看看，她要有事，老子让所有不得安宁！”

“是是是，上官少爷。”护士自然是认得这位京城里的风云物的。

这会，江凤美已陷度昏迷。

她被匆忙赶来的医生推抢救室，上官夜坐在走廊外，双肘横在大腿上抽烟，身上脚上依旧什么都没穿，通风的走廊本就不暖，路过的守夜护士眼瞅着男身上跟欢留下的印迹，她浑身一个哆嗦，自个儿穿这么厚都觉着冷，这男难不成铁做的？

上官夜搭下来的脸佞孤冷，他每一烟都要抽到根部，地上接连扔下五个烟，责任护士斟酌再三还是走过来，那片黑影罩下来，男仍未抬眼。

中年护士为难的开合唇瓣“对不起上官少爷，医院禁止抽烟。”

上官夜掀起那双戾的眼锋，护士敛下眼睑没敢再往下说，只能双手兜灰溜溜调走了。

施以默闻讯赶到医院时，江凤美还没能从抢救室出来，她眼见上官夜抱着坐在旁侧，地上堆满烟屑，发尖还能瞅到袅袅烟雾。

她踩着双浅筒流苏鞋临近“上官先生，你跟美美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官夜刚才只在电话里说让她火速来医院，之后男就将电话给掐断了。

施以默看他并不想搭理自己的意思，只能先冷静下绪，她坐到他跟旁，目光凝向抢救室那盏亮起的红灯，握的手心内满满全是汗，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约莫半小时后，江凤美被推出来，主治医师摘下半边面罩上到他们跟前“大平安无事了，孩子嘛，以后会有的。”

闻言，上官夜折身，一拳砸向墙面，拳落下来时，上面赫然印上模糊的一圈血迹。

施以默凤目紧阖，收紧的十指许久后才缓缓松开。

她率先闪江凤美的高级病房，上官夜依旧留在外，他椎骨枕向冰冷的墙体瓷砖，左腿半弯，舌尖顶起嘴角，那对谙莫测的眸子似被蒙上些什么，才能显得那样迷离且落然肃杀。

护士见他手背受伤说要给他包扎，被男坏脾气的喝开。

施以默把手提包放在床柜上，她静静的坐在床沿，江凤美的手在她掌心内冰寒迫，吊瓶里的点滴如漏斗般跌落下来，从她们认识到现在，江凤美一直活在痛苦当中，其实只有施以默最懂她，最能明白她的苦。

“美美。”她拾起她的手贴合在脸颊处，想要借自己的温度供给她些温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江凤美熟睡的如初生的婴儿般，施以默看着她白的透明的脸，心底的波涛似海翻滚，这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把江凤美给上官夜了。

那个男，没资格！

为了照顾江凤美，施以默打去电台请了几天假，没想到挂上电话不到两分钟，她就接到一串陌生的号码。

接通才知道，原来是上官佩。

“默默，你无缘无故请假做什么？”

对于她突然而来的亲昵，施以默并无暇顾及，她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江凤美，暗暗压低声说“董事长，我朋友生病住院，她在这里无依无靠，我必须照顾她几天。”

“是江凤美么？”之前上官佩调查过施以默的底，自然对她周边的也极其了解。

施以默这才见凝眉“您怎么知道？”

“先不说这些，你好好照顾她吧。”

上官佩适时岔开话题，直到她挂断电话，施以默心里更觉疑惑，只是她此时心系江凤美，也没多去想旁的东西。

上官夜打电话让送来两件衣服和双鞋，穿戴好后才走进来，施以默没有回，睨着江凤美的眼愈发冷冽“上官先生，我觉得您没有必要再来了。”

“你他妈说什么？”

施以默冷笑出声，她抽出纸巾为江凤美擦拭眼角的泪水，即便昏睡，她也痛苦不堪。

“我们是没资格同禽兽打道的。”

上官夜站在床尾瞪视她，面容蓄起戾“施以默，你是不是活腻了？”

她找来垃圾桶将纸巾扔进去，小步杵到上官夜面前，虽然身高上两差距明显，但她气势不减。

其实不用她猜，也该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上官先生，您都不会做噩梦的么？也是，向您这种长得模狗样的，那双手不知沾过多少亲生子的鲜血，您还怕什么？”

“施以默！”

“别！”她推出手隔空挡在他削薄的唇瓣前“别叫我的名字，我怕被你喊上一声，往后会患上不孕不育。”

上官夜被她气的脸色铁青，但这会他只想确认江凤美是否安好，“妈的，让开！”

“不好意思，请说话。”

“施以默！”

她镇定自若的拨开刘海，冷笑道“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听，但我也不希望它出现在一张二氧化碳过胜的嘴里。”

“你！”

施以默直接一道中位手势指向门外“家都说夜里才能把瘟送走，我今儿正好赶上，请回吧。”

上官夜眉尖往里挤出一道川型，他欲想挥开施以默，奈何将他大力往外推。

“你让我见见她！”

“这里是医院，你难道想把她睡觉的权利都剥夺吗？”

“施以默，你别忘了，她江凤美就算死，那也是我上官夜的！”

“从今晚开始，她不是了！”

施以默用同等的声音吼回去，尔后，整间高级病房安静下来，窗外的视线被朦胧的薄雾迷住，整座城市都被罩一张无形的魔障内，上官夜眼睑半搭，一对血红的眼锋这会隐在黑暗里，施以默只能从他那高挺的鼻翼间听到浅不一的呼吸。

若是以往，男定会霸道的将她摄开，但现在，他只轻叹一声，喑哑的说了句“好好照顾她。”

然后，他蓦然转身，修长的腿提步走向半掩的大门。

直到摔门声震起，施以默才陡然回过来。

她帮美美，捍卫住了最后的权益。

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漫天无垠的白色包裹住整座城市，江凤美醒来后出的安静，她说当上官夜甩手的刹那，她就知道孩子要悄无声息的走了。

在医院呆了没多久施以默就为她办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