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身为东宫讲师的沈溪，却不用去给太子上课，每天只需到詹事府点一下卯，看看有没有什么事要做，其他时间就可以自由支配。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网

如此一来，沈溪便有了大把空闲时间安顿家，为年后乔迁新居做准备。

新宅子那边，沈溪这个新家主不时要过去打点，虽然府里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但内院几个主房间的床单被褥总得换新的，还有就是那些家具摆设，得完全按照沈溪的意思重新摆一遍，前院的大厅、会客厅和书房也得重新布局，尤其是书房得添置书架、古董架以及桌椅，将来访客到来主要在这里活动，所以布置的时候格外用心。

腊月二十九，沈溪在詹事府整理了半天文案，下午他还得去翰林院那边完成两份诰敕，如此年底所有事便完事大吉。

中午没等沈溪吃过饭，就有找到詹事府。

得到通传后，沈溪到门看到才知道是之前给他安排去刑部大牢赎买李家小姐的彭余。

彭余作为中介，拿了他一百两银子，两天下来就把事办妥了。

刑部的也等着过年，年后刑部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开衙门，迟则生变，于是趁着年底前抓紧时间把事办好，如此钱也赚了，对上面也能差，还方便与沈溪这个“贵”攀上。

“沈大，我们已给您送到城西一个小院，这从刑部大佬接出来的姑娘，有时候欠些管教，就怕她们寻死觅活，那边有专门的老妈子教导。您老要是急着要，今晚就可以把接出来，等事后再把送回去，保管过一两个月，就变得安分老实，您再把接走，这样再好不过。”

彭余堆笑着问道，“沈大准备怎生安排？”

居然有一套完整的“售后服务”！

沈溪有些诧异：“你们考虑得可真够周祥的！”

彭余叹了气，道：“没办法，有些事纯属出来的，最初做这行当时我们直接把姑娘送到主家里，谁知道那些姑娘每天就琢磨怎么逃跑，脾气倔不听话不说，还寻死寻活，闹得家宅不宁，惹得那些主顾大不高兴，但又担心事泄露所以搞得很窝火。”

“两次三番后，他们宁可等公堂审结后多花点儿钱把赎走，也不想走我们的途径。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赚点儿辛苦钱，这些养在闺里的姑娘不懂事，我们只能找教导她们规矩。”

刑部大牢出来的子，若是那歌姬舞姬，又或者是丫鬟以及不得志的妾侍，被私下买卖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逆反心理，她们去哪里都一样，无非是被当作玩物，只期冀买她的主能够善待。

可那些大家闺秀出身的夫、小姐和受宠的滕妾就不同了，她们突然从趾高气扬锦衣玉食变成阶下囚，被用死尸顶替贩卖出来，心里落差太大，很容易寻死，甚至作出一些冲撞买主的事。

因为从牢房里买本身就是坏《大明律》之事，主家通常不想把事闹大，若遇上买回来的闹腾不休，很多时候会狠下心杀灭，导致财两失，多经历两次就不想再走这种便宜高效的途径。

有买卖，就有为买卖服务的，彭余只是个中介，在他之外还有很多为这单生意服务，为的便是保证买主满意。

顾客是上帝，这准则放在大明朝同样适用。

“就不用你们教导了，我想早点儿把接出来安顿……哦对了，不需要再什么银子吧？”沈溪问道。

彭余赶紧摆手：“已经买出来了，哪里还能再收您银子？沈大看来对这李小姐有独钟啊，听说她……为倒是老实，就是怕她……得罪您。”

彭余看向沈溪的目光略带几分促狭，大概是说，若李二小姐反抗，您这小身板怕不是对手，万一被打伤，这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沈溪道：“既然一手一手钱，钱货两清，我如何处置不用你们心，我不会将这件事张扬出去。”

“倒不是怕这个，顺天府那边已给了她一个全新的身份，户籍也给弄好了，以后她就是个婢，就算出了事，也查无实证。”彭余自信满满地说道。

沈溪心想，这套买卖的体系居然如此健全，从中间找买家，到商量价格，再用死尸换活，然后把死在狱中的况上报，再到刑部上官批准，把接出来有专管教，另一找给办假户籍……

连朝廷各部衙门都未必有这么好的协调和办事能力，一群贩子效率却如此之高。

沈溪拿出二两小银锞，道：“这是茶钱，拿着吧，你先把送到客栈，等我下工就去。”

……

……

沈溪在翰林院几乎办了一下午的差。

主要涉及“年终奖”的问题。

大明官员虽然有明确的俸禄，但到年底时多少有些赏赐，名义上是皇帝恩赐，其实质不过是奖金。

数量还不少，以沈溪翰林侍讲的官位差不多有四十多两银子，翰林院待遇之优厚可见一斑，要知道这时代很多清水衙门甚至连奖金都没有。

要钱，就要开会，表达对皇帝的感激和戴。

沈溪这一年没来过翰林院几回，下午写了两份诰敕，基本都是照本宣科，沈溪觉得以后多少要做点儿实事，这样领奖金的时候名正言顺些。

詹事府的中上层官员，大部分都挂着翰林院的官职，这天基本都过来开会了，但侍讲学士和侍读学士以上官员的奖金，会有专送到府上。

詹事府没有“年终奖”一说，不过按照往常年惯例，皇帝会在年初时给詹事府的放一笔实在的奖励，这奖励并非出自户部，多半都来自于内库拨款。

散会后，沈溪拿着装银子的木匣走出登瀛门，朱希周追了两步跟上来道：“沈谕德，不知接下来是否有时间？年底了同僚们想聚一聚……”

沈溪想到待会儿还要去看李二小姐，不由摇：“朱侍讲，家中高堂刚带着弟妹进京，俗务缠身，年后有时间在下一定履约。”

朱希周带着几分艳羡：“沈谕德可真是我辈翰林官的骄傲，这才两年不到就已是讲官和东宫讲官，听说陛下还赐了一座府第，等乔迁新居时一定告之，我等好登门贺喜。”

“那就说好了，在下一定扫榻以待。”沈溪笑着行礼，然后拿着银匣子出了翰林院大门。

朱起和朱山父赶的马车已经停在翰林院门。

虽然朱起才进京不到两天，但他似乎对京城的环境颇为熟悉，不用别带路，就自己驾车找到翰林院。

“大，现在回府吗？”朱起看到沈溪的身影，赶紧点哈腰上前问候。

“朱老伯，你先带小山回去吧，我尚有点儿事办理。”

沈溪心想，要去见李二小姐，总不能先让家里知道，不管怎么说李二小姐的身份很尴尬，到现在他连怎么安置都没想好。

朱起笑道：“那大小心，小的这就去了。”

朱起驾着马车走远，沈溪忽然觉得朱起对京城的熟悉程度，甚至过他这个已在京城住了两年的。

“难道是错觉？”

沈溪摇了摇，并未多想。

等朱起走远了，沈溪才想起没让朱起把银匣子捎回去，不过转念一想，李二小姐那边需要银钱生活，这笔银子说不一定会派上用场。当下到街的马车行，雇了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