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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燕子坞，灯火辉煌，笙歌处处，热闹又喧嚣。

但任何地方都有穷。最繁华的燕子坞也不例外。

画舫、酒楼、各种商铺，都是围着湖边的区域。有钱都住在燕子坞外围。没钱的只能住在燕子坞处。

柳青歌所在的地方，周围房屋都很旧。夜色中几乎看不到一点灯火。远方的明亮、喧闹，让这里显得愈发黑暗、清冷、幽静。

如果不是直觉指引，柳青歌很难相信，总是一尘不染清逸高华的悟空，会住在这种地方。

站在旧的木门前，柳青歌反倒有些犹豫。她至今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绝天书的问题。

但退避是没用的，犹豫了一下，柳青歌轻轻跃起，越过矮墙进了院子。

飞起的时候，柳青歌突然感觉到了后面有在盯着她。这让她心里有些恼怒。

因为绝天书的缘故，柳青歌一直有些心不宁。没注意到有跟踪她。

但终归还是见悟空要紧，她没有多想，迈步向屋子里走去。

这是一件陈旧的房，房顶上铺的已经发霉。窗棂上糊着的纸大都碎成灰，只剩下几片厚黄的纸片还粘在上面，不时随着风抖动一下。

看这个样子，院子里似乎有段时间没住了。也不知悟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柳青歌有些怪，以悟空名满天下的诗僧名气，到哪都会有殷勤招待。更何况这里是天下最著名的烟花之地。那些姑娘们可是最诗词歌赋了！怎会让悟空沦落至此。

被推开的房门，发出涩的吱呀声，打了周围的幽静。

“大师、”柳青歌进了房间，才开说话就发现不对。

矮小的房中，只有一张竹席。一个高正男子盘坐在那，上冒着一缕缕白气。那样子有点像烧开锅了水汽。

这男子闭着眼睛，色平和，浑身都透着一安宁自在的意味。看那样子，似乎是根本没察觉到有外进来，又似乎是根本不在意外到来。

柳青歌却眼一凝，展开的红唇再合不上。这虽然只有一层薄薄的青色发茬，看起来像个和尚。可他五官刻，明明气势巍然沉凝，却似乎有无穷力量要薄而出。就像是一座将要发的巍然火山。

不说相貌，只是那如帝皇般霸道的气势，就和丰如玉的悟空截然不同。

对方不是悟空到没什么，关键是柳青歌在天岳都见过此，还被是这斩杀了两名同伴。

但柳青歌从没有过报复的心思。一个能伤风厉、败玉真的强者，她既没有能力也没有胆子去报复。

这位可是族万年历史上最年轻的九阶！不但天资绝世，更是出手绝。相比其他九阶强者，这个少年更有锐气也更霸道，谁碰到都会觉得痛。

柳青歌更想不通，她明明是感应到悟空的气息，怎么见到的却是高正阳。

一瞬间，她的心特别。很想就这么转身逃走。可不知怎么，她又觉得那样会错失去很多东西。

心念百转之际，她突然发现，和绝天书的共鸣的就是高正阳。

绝天书，是魔宗至高秘法之一。柳青歌以悟空为引，以自身为炉鼎，以至为丹，修炼绝天书。

最后阶段就是杀明志，断一切恩愁丝，绝绝，才算炼成绝天书。

、恨，是最强大的两种绪。绝天书走的是捷径，是把的自身恨力量全部挖掘出来，提炼出来反哺自身，成就无上武道。

柳青歌武功自然远不及高正阳，可绝天书的感应却源于她和悟空的微妙丝。

悟空消失的这段时间，柳青歌为相思所困，在绝天书上反而有了飞快进步。这才能感应到丝所系的悟空位置。

这种感应是锁定悟空气息魂。几乎不受外力影响。

高正阳再厉害，也不能代替悟空。这不止是身体、格上的差异，更是魂层面的根本差别。

柳青歌能成为魔门圣，自然是绝顶聪明之辈。但想的越多，她就越糊涂。

“别来无恙，青歌。”高正阳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淡然招呼道。

柳青歌娇躯微微一震，明眸猛然睁圆了，不能置信的失声道：“是你！”

高正阳招呼她的那种熟悉的语气、态，分明就是悟空。她也猛然明白，原来悟空和高正阳是一个。

所以，她能对高正阳生出特殊感应。所以，悟空在十八峰狱失踪后，高正阳就冒了出来。

“是我。”高正阳语气柔和，颇有几分久别重逢欢喜之意。

柳青歌和他琴诗相合，极其投契，如同知己。但柳青歌借他修炼绝天书，却又伤了这份谊。

对于柳青歌，高正阳既欣赏喜欢，又不会因此失去理智。也正是他能有这种超然的力量，才能如此简单的把两种绪分开。

柳青歌色惨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因为修炼绝天书，柳青歌一直是心里有愧疚。觉得对不起悟空，对不起两相知相的感。

她不由想到两并肩踏雪寻梅，想到‘小楼一夜听春雨’的闲适满足，想到‘但愿长久，千里共婵娟。’

如此种种，原来都是哄她玩的。原来都是高正阳的一场游戏。而她，自以为聪明，却是这场游戏中最大的笑话。

千百种念纷至沓来，就像千万野马奔腾呼啸，柳青歌承受不住了。

她修炼绝天书，悟空是最重要的引子。悟空也是她厘定自身最重要标记。

现在没有了标记，失去了最重要的引子，柳青歌心就了，绝天书也随之崩溃。

躺在竹席上的江月伊，看的非常清楚。那个蒙着面纱的漂亮子，上的发髻猛然崩开，乌黑长发转眼变成一片雪白。明亮眼眸也多了两团赤色火焰。

张扬躁动的元气，如狂风般旋转呼啸。

那种可怕的样子，就像个疯子！

江月伊突然有些害怕，本能的靠近高正阳，双手紧紧拉着他的袖子。

“没事。”高正阳摸摸江月伊的额安慰道。

他修长温暖的手掌，让江月伊心一下安定了。

“要变身成白发魔？”

高正阳正想着，院子里又蹦进来几个。为首的少年金黄长衫，一脸张扬的喝问道：“怎么回事？柳青歌你搞什么……”

这句话却刺激了柳青歌，她转身就向那少年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