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节南转身往外走，“等我今见了崔玉真姑娘，就说我姑母家的嫡——大小姐想给她作伴，看她愿不愿意吧。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慢着。”刘氏叫住节南。

节南听话，慢悠悠转回身来，要笑不笑。

“你会真心帮忙？”刘氏面色狐疑。

要说让赵雪兰给崔玉真当伴读的这个主意，正是刘氏出的。

其实，本来打算得都挺好，刘大学士让媒到王家做媒，是想将赵雪兰说与王九郎。听说王家九公子出身有些微妙，王沙川正妻去得早，也没有留下一儿半，王九郎就是王沙川的独子，刘大学士虽然打听不到王九的生母，但征询刘氏时，刘氏只觉不论嫡庶，自家儿都属高攀，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赵琦虽然不知道大儿的半点事，刘氏却一清二楚。后来媒婆做媒不成，退而求其次说为妾，刘大学士也事先问过了刘氏的意思。那时坊间传言纷纷，刘氏心急火燎的，想王氏儿郎皆不差，只要儿中意，为妾也不尽是委屈，所以连忙点。谁料到王家又推出王五，变成赵雪兰和刘彩凝要嫁同一个丈夫。

想到这儿，刘氏的牙就恨恨咬进了里。

在她看来，王家的做法并无不妥，反而是自家兄嫂让她心寒。

那个刘彩凝，除了一张天真漂亮的脸蛋，还有什么？这些年，要不是聪慧的雪兰陪伴在刘彩凝身旁，刘彩凝根本挣不到那些好名声。姐妹共侍一夫，彼此还能照应，而她只要儿嫁得好，自当感激涕零。万万想不到，兄嫂全然不同她商量，直接拒绝媒婆，将雪兰赶回赵府，显然怕雪兰与他们的掌上明珠争宠。

现下可好了，刘彩凝要当才子的新娘，赵雪兰却成了虚荣自轻的子，外不知多少当笑话说呢。

刘氏很怀疑，一开始媒婆帮雪兰说亲的传言就是她那个能的嫂子故意散播的，就像嫂子刻意为刘彩凝打造名气一样。只不过到雪兰的时候，嫂子丝毫没有为自己儿的那般小心谨慎，弄得如今像罐子摔，也不负责收拾，让她要对桑浣那个低声下气，连带还得看桑六娘的脸色。

节南看着刘氏变幻不定的，笑答，“大夫，我说真心，你也不信，何必多此一问。我不过寄篱下，姑母让我想想办法，我就想想罢了。”

刘氏没法反驳，而且到了这份上，也实在死马当做活马医，为儿让她死都行，“你有什么办法？”

“大夫也清楚，外对雪兰表姐的传言有多不好，玉真姑娘还问过我为何雪兰表姐甘心为妾。”节南不管刘氏的脸色刹那冷，继续说道，“若照寻常途径，我时不时说雪兰表姐的好话，只怕多久都行不通，治标不治本啊。”

刘氏一气闷在胸，咳问，“怎么治本？”

“外传得那些话，不外乎雪兰表姐多么虚荣，求嫁名门公子而不惜作践自己，心思歹毒，欲抢表妹的未婚夫君，以至于和舅家闹翻。我以为，与其费力跟解释，好似欲盖弥彰，不如不争不论，做出一种果决的姿态，让所有谣言不攻自即好。”节南嘴角翘尖，垂眼，正好藏下眼中犀利，“请大夫劝雪兰表姐出家吧。”

“什么？！”刘氏惊睁双目。

节南没工夫重复之前的话，“雪兰表姐本有孝之名，至今不曾出嫁，皆因服侍病母，哪知平地起风波，因表妹的大喜事，演变为她也要嫁王家郎。众铄金，雪兰表姐知道多说无益，但她原本一直想出家，只因父母苦劝，如今大概机缘到了，所以决心剃发出家。”

刘氏瞪着眼，一动不动。

孙婆子骂道，“趁火打劫的小刁，出得什么馊主意，分明想毁了大小姐。”

节南撇撇嘴角，往外走去，“听说王老夫七十大寿将至，平时与之好的几家夫相约，要到观音庵去替老夫求一本开光金字心经，大夫自己看着办吧。”

王老夫是王家家主之妻，也是王家那溜串儿数字公子的祖母。

眼看节南将要踏出门槛，忽听刘氏声音。

“约在哪？”

节南没回，眼角眯尖刁笑，告诉刘氏，“三月十二。”

等节南出去后，孙婆子就道，“夫，您还真信她的话？我看，就是桑氏在背后出得坏主意，想骗咱大姑娘出家，就没跟她争了。依我说，随便外面怎么说大小姐的不是，大不了不嫁，这个家由大小姐掌着。老爷再疼桑氏，礼法也不容一个妾越过嫡去，老爷要是不在了，桑氏还不得看大小姐的脸色过子。”

刘氏一手数着佛珠，沉吟片刻才道，“那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雪兰待在家里当老姑娘，更不想她对着桑氏几十年。礼法算什么，都是面子上好看而已，看我端着正妻，谁又知我过得却是下堂妻的子，我希望雪兰不要像我，想她能嫁得好，像桑氏那样，有丈夫宠，有儿膝下承欢。”

孙婆子有些哀苦，“夫……”

刘氏眼中坚毅，“而且我也不会真让雪兰出家，只不过若做得不像，如何堵住悠悠众。虽然我不愿承认，桑六娘的法子或许是唯一可用的法子。先为雪兰重新拿回孝名，再到崔相千金身边伴读，一年半载之后谁还记得毫无根据的传言呢。”

三月十二，观音庵。

崔玉真在庵后作画，节南一旁看画，正各自专心，崔玉真的大丫晓玲和碧云一同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她们，赵雪兰要剃度出家。

节南也没装着惊讶，只道一声终于。

崔玉真哪还有心思画画，拉着节南往前走，蹙眉但问，“你早知道她有这心思？”

“大夫外屋总设着庵堂，还供两个姑子，雪兰姑娘平无事就随着诵经礼佛，也常来观音庵许愿还愿。”

节南这话倒并非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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