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

贾琮苦笑道：“那又怎样？龚先生，柳二哥乃是自己，我不会骗自己的。”他见龚三亦才要张，忙抬手道，“先生先听我说完。”

龚三亦道：“你说。”

贾琮道：“先生之意的我明白，横竖柳二哥不知道你的计谋，咱们的山寨也颇为齐全，只怕你还有其他甜给他吃。故此，你虽诓了他，来也会补偿的，合到一处抵消了，最终并不亏欠他，可对？”

龚三亦点点：“这亏待了他，必有别处补偿于他。”

贾琮哼道：“补偿，乃是天下最冷血最残忍的一个词。补偿的前提是伤害，故此，唯有先伤害了才能有补偿。补偿寻常当用于有意伤害了仇、或无意伤害了陌生。绝对不可用于有意伤害自己。这等事，我贾琮是不肯做的。”

龚三亦苦笑道：“此为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没有旁比他合适了。”

贾琮也苦笑道：“龚先生，这于吴用谋取卢俊义何异？做不能这么无耻——纵然无耻也当对着仇无耻去。没有什么事是不得已的，不得已必是实力不足。若咱们给的好处足够盖过坏处，家何以不去？”

龚三亦道：“柳二郎乃是世家子弟。”

贾琮道：“不妨先问问他，保不齐他肯答应呢？他连镖都做了。若实在不应，那就换。我信的过柳二哥，此极义气，不会去告密的。咱们镖局这么些，不会没有第二个得用的。翻回来说，若当柳二哥不肯来做镖师，还不是得挑自己么？难道没有他山寨便不立了？再者，这等坑自己的事儿做多了，会得疑心病的。疑心之害，大矣；远大于山寨一时寻不得极佳的首领。”贾琮遂一躬到地，“还望先生三思。”

龚三亦不禁吸了凉气，瞪了眼，定定的瞧着他。

贾琮背着双手道：“不如，我去说。”

龚三亦又发了会子愣，移目出窗外许久，忽然轻叹一声：“罢了，你试试吧。”因转身坐到藤椅上，闭目养。贾琮向他行了一个礼，抬脚往外走。龚三亦忽然道，“心难测，保不齐有一你让自己背叛了呢？”

贾琮停步于门，不回身，道：“机密之事，须得大半依照完善的规章制度来保密，而非依靠的忠诚。若因制度不足够完善周详而露了机密，是我自己本事不够，怪不得旁。非机密之事若能伤了我，那愈发是我自己本事不足了，更怪不得任何。再则，若是我能与足够的利、又不肯伤，家做什么要背叛？背叛必有代价的，何苦来平白的费心背叛？故此，若有一，我因让背叛伤己，皆唯因自身实力不足尔，谁也怨不得。”遂拿起脚来直往外去了。

半晌，龚三亦向屏风后笑道：“件件皆是主之思。这小子来不反，你信吗？”

秦可卿款款走了出来，欠身道：“秦氏绝非有意偷听。”

龚三亦道：“我本有意让你听见，不然他进来那会子便喊你走了。你看着，来我们大事可成否？”

秦可卿道：“我本流，并无多大见识，不过得了庵主几分教导罢了。依着我的浅见，琮三爷来必是个物。不论反不反、跟着他总不会错的。纵然错了，小也不悔。只是，龚先生另外谋的那件事，只怕极难。”

龚三亦笑道：“那个我自有打算。”

秦可卿才张了张嘴，又咽下去，向他福了一福，辞去了。

另一，贾琮出去寻柳湘莲。柳湘莲这会子正坐在廊下细细擦拭自己的宝剑，因他模样儿生的好，颇有几分前世电影里大侠的风味。贾琮笑向他拍手道：“柳二哥，如今才是真的好看！”

柳湘莲也笑吟吟瞧了他一眼：“从前是假的好看么？”

贾琮老实道：“你从前太白了，男太白的不好看，有损阳气。”

柳湘莲愈发笑的欢喜了。

贾琮因略一思索，正色道：“我有件事想问问柳二哥。你若答应自然是最好的，若不答应也没什么，只是，求柳二哥千万保密。”

柳湘莲忙道：“何事？只管说来。但凡我柳二能办的必不推辞。”

贾琮苦笑道：“其实我只是来试试的，依着常理，想来你不会答应。故此，只求柳二哥万万不可告诉旁。”

柳湘莲见他苦笑中带着肃然，只怕此事当真要紧，忙起了个誓。他一面起誓一面觑着贾琮。见贾琮毫无阻止之意，便愈发好了——依着此子的子，当不会让他说完誓言才对。

偏贾琮就那么听着他发了半的誓，面上愈发绷得紧了。听完了才叹道：“不是我不拦着柳二哥，此事委实过于要紧。”遂来到柳湘莲身旁坐下，抱着膝盖低声道，“早年有许多荣国府的豪外宅遭劫，想来柳二哥是知道的。”

柳湘莲何等聪明，他脑中一动，霎时便明白了：“莫非是……”不禁笑出声来，“赦老爷好主意！”

贾琮哼道：“是我出的主意好么？”

柳湘莲愈发笑了：“是、是，你的好主意。你方才那般正色半，还让我起誓，就是因了这个？这算什么呢，才本是你们府里的。”想想又笑，“合着镖局做的本是无本生意。”

贾琮遂告诉他：“那些财物本是他们贪墨府里的，若寻回来了，依理也当有二叔一份子——虽然少些。”

柳湘莲想了想，也有道理，乃道：“你只放心吧，此事我纵知道如何会去告诉去？”

贾琮道：“这个不算什么，如今还有一件事呢。我们仍预备接着朝别家的豪下手、甚至还有京外的，将那无本生意接着做。只是上回劫掠豪本是得了圣默许的，后不便再这般无遮掩。故此我们预备寻一处占山为王。”

柳湘莲便是一惊，抬起眉来。

贾琮撇脱道：“龚先生前思后想了许多，没有比你更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