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琮顿时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前有一桩遇，虽瞧着算是好事，我总觉得不安，故此来寻你问问，你替我想想可有何处不妥的？”

冯紫英早知道他遇见王爷与圣之事了，因瞥了他一眼：“何事？”转身回里去。

贾琮一路上直至回到屋里都絮絮叨叨将前之事——删除了些不便说给冯紫英听的细节——慢慢说了一遍。因苦着脸道：“我总觉得圣同我说那两句话怪怪的，偏又不知道哪里怪，思忖再三分明是两句寻常的话，就是心里不安。我也不知为何。”

冯紫英心中暗叹。宫里前儿便有信出来，圣当回宫不久便命戴权亲自出马暗示了几个要紧的，暂且不立太子。这会子早有想到他上去了，大约各家皇子都有几分留他。遂说：“你可记得圣带着什么了？”

贾琮笑道：“那会子我与我爹都只瞧圣去了，没留他带着谁呢。倒是后来问了跟着的，才知道他还带着太监和皇子呢。幸而他们走的快，我们一个皇子都没认识，万幸万幸。”

冯紫英瞧着他轻笑：“认识皇子不好么？”

贾琮忙伸出胖爪子来比划道：“我才八岁！万一哪个皇子瞧我顺眼，随便点我去给他当伴读，我岂不是要哭死！”

冯紫英抬手便给了他一下子：“罢了，谁敢要你做伴读，素便没个正形儿。”

贾琮便明白自己决计不在圣的伴读名单内，一颗心登时放回肚子里，摸了摸肚皮：“冯大哥，你琢磨着圣没别的意思吧。”

冯紫英想了想，道：“你这些子安生些便是了。”

贾琮一愣。

冯紫英叹道：“回去问琏二哥近些子朝廷有何故事。”

贾琮忙问：“什么故事？”

冯紫英摆了摆手，问他还有什么趣事没有。

贾琮知道他不会明言了，只是如今这般也足矣。便又将他姐姐查账查出祖父一去自家便与姑祖母家莫名少了往来说给他听，道：“我爹气了半，说老祖宗发长见识短。依我看根本不是什么见识不见识，当她们姑嫂定然有不合。她是泄愤呢。”

冯紫英面色微动，问道：“你们家预备如何？”

贾琮道：“还能如何？多送些年礼描补呗。只是八成补不回来的吧，换了我是姑祖母我也不搭理的。”因叹了一气，“我家老太太就是一个窝里黑的主，专门拉的爹后腿。”

冯紫英含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再多说。

贾琮又玩了会子，告辞出来，半道上于马车内想起刘霭云的话，心中有几分沉闷。要说哄骗，这些年他倒是一直在利用冯紫英的身份哄骗他。虽说他二多少有些互相利用，总归冯紫英待他委实如兄长一般、实实在在的。

这回府不久，恰逢宝玉也从书院回来了。贾母特喊贾琮过去与他相见，让他们兄弟说说话儿。贾琮只在她跟前科打诨的混着罢了。一时贾母喊鸳鸯说：“将那两件大氅衣取来。”又向他二道，“替你们留了许久了。”

贾琮心说，替宝玉留的还罢了，小爷我可住在府里的，还留什么留？

过了会子，鸳鸯捧了衣服出来一瞧，可不就是著名的雀金呢与凫靥裘么？贾琮忙摆手说：“这般金碧辉煌的衣裳，我一个男孩子穿着作甚？老祖宗，给二姐姐吧。”

宝玉一眼瞧见那两件衣裳本来喜欢的紧，听了他这话也赶忙说：“是了，我在那学堂里也不便穿这个，不如给林妹妹吧。”

贾母见他两个都这般模样，有几分不悦，道：“不过是衣裳，男都穿的。”

贾琮哪里肯穿这个？他是真的怕丢，遂笑道：“这个好大的，我太矮了，穿着也不像。姐姐穿了正合适呢。”

贾母一想也是，遂笑道：“我倒是不曾想到这一节，你身量还须长几年，我只想着既是好东西便留给你们两个罢了。”

贾琮笑道：“谢老祖宗疼，过两年待我长高些再赏赐件新的也好。”

贾母笑道：“你倒是会放长线钓大鱼，半分不肯吃亏。这个就给你林姐姐好了。”

贾琮忙说：“林姐姐喜欢绿色，不如给林姐姐绿色的那件。”

宝玉听了立时道：“既然林妹妹喜欢绿的，就给她绿的。”因扭瞧瞧那件红的。他近来在书院这些子，多少让同学并先生们改变了些喜好，瞧那红色有几分不合眼了，遂笑道，“这件红的给二姐姐吧，既然琮儿也不得，都给姐妹们便好。”

贾母见他二都这般说了，只得道：“罢了，偏你两个多事。”

贾琮奉承道：“我们两个心里都知道，老祖宗得了好东西乃是先念着我们的，领老祖宗的就是了。”

宝玉也忙上去哄了她半的好话，又说自己得了先生赞扬云云。贾母搂了他在怀里摩挲半，欢喜的合不拢嘴。贾琮见他祖孙二腻味得都忘我了，忙偷偷溜了出去。因独自愁眉道：“四个姐姐两件衣服，另外那两个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