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已经是1640年阳历的三月份了，放在江南一带正该是“二月春风似剪刀”的初春时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早晚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有些春寒料峭，但是在吕宋岛上却是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曾阿牛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从腰间拿出竹子水壶又喝了水。然后朝着土的寨子看了看，又问旁边的肖勇：“阿勇，这大炮还没拖过来？”

“哪有那么容易的，虽说是三磅的小炮，但是这路你也知道，别说让大炮走，就是光让走，也不容易。反正那些土已经被我们堵在寨子里，出不来了，就慢慢等吧。”肖勇一边嚼着槟榔，一边说。

“这些土应该是不敢出来了。”曾阿牛望了望那个寨子，叹了气，“其实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到外面来和我们打，这样好打得多。要是他们缩在寨子里，我们进去打，就要防着别被他们暗算了。这些家伙打是打不过咱们的，只是他们的毒箭可真是擦上一点就会要命的。”

两个都不说话了，他们都想起了在攻打上一个土寨子的时候的事，那一次有一个兄弟，就是中了一箭，只是在脚上而已，结果处理得慢了点，只不过一刻钟多一点就断了气。若是土们肯出来打，那就凭着他们那不了二十步的单体软弓，倒也没啥可怕的。不过要是让他们躲在寨子里面，就算用大炮轰开了寨门，杀进去之后，双方的距离就近了，到那时候，土的毒箭的威胁就大了。

“兄弟，一会儿要进去了，你可要照着我一点。”曾阿牛说。

“大家都是兄弟，当然要互相关照。”肖勇说。

这时后面传来了喊声：“大炮过来了，大炮过来了！”

曾阿牛转一看，看见一匹骡子正拖着三磅炮慢慢的过来了。

和台湾岛上的彻底的未开化的生番不同，吕宋岛上的土著的文明程度其实并不低，他们也曾经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吕宋国，而且有天方教信仰。只是后来，西班牙来了，吕宋国自然是被灭了，而和天方教仇似海的西班牙不仅仅是灭掉了吕宋国，更是轻车熟路的把他们当年在西班牙本国对付天方教的一套办法搬到了吕宋岛，结果自然是当地的天方教被灭了个净。天方教的寺院也都变成了天主教的教堂。

虽然理论上，西班牙的文明程度是要超过当地土的，但是经过这样的一番折腾之后，西班牙军舰的一声炮响，在整体上反倒是让当地土的文明程度下降了不少。有些部落本来已经半农耕化了，结果又退回到森林里去了，不过大多数的土还是保住了农耕的习惯。只是这些土的农耕水平却很一般。不要说和华相比，就是和从前比，也要差不少。

要说当初西班牙杀华的时候，当地的土们趁火打劫抢去的那些浮财，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基本上又被持枪的华抢回来了。但是抢劫确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一旦开始抢了，就很难收住手。原先的被抢去的浮财是大部分都抢回来了，但是为了把这些东西抢回来，大家又是买枪买炮，又是招揽手，也花了不少钱，这个钱总不能自己就这么白掏了不是？当然也应该顺手抢回来嘛。而且当初那些土杀了那么多的华，难道不该报仇吗？而且，当武装的华上门去讨回公道的时候，他们居然胆敢反抗，甚至还造成了华新的伤亡，这难道不该加以惩戒吗？再说，这些土是种地的，虽然地种的不怎么样，但是他们手里可是有不少的，还很不错的田地的——所以，对土的抢劫，不不不，是对土的报复行动并没有终止，而是越发的扩大化了。

“掉这个寨子里的土，外面的这些田地就都是我们的了！”宋先生喊了起来，“兄弟们，张老板说了，拿下寨子，每都可以分到两亩水田！这可是可以传给子孙的田地！大家打起来呀！”

老实说，曾阿牛并不喜欢杀，但是田地的诱惑却是实实在在的。再两个寨子，他就能积累起十多亩田地了，然后就可以讨个媳，过上好子了。

曾阿牛转过，看看肖勇，却见他也是两眼放光的看了过来。

这时候，几个炮手已经将那门三磅炮推上来了。这些三磅炮在技术上毫无花巧，就是普普通通的青铜铸造三磅炮，它们是当初北港炮厂那边最早的产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就是给模范军的炮手们练手的作品而已。所以这些炮不像后来的锻造双层钻管炮，有着超越了时代的程和威力。甚至因为此前被模范军用来训练炮手，用的很多，磨损不小的缘故，如今一般不能进行满装药击。所以要说威力什么的，比起西班牙的同类产品只怕还要差一点。

不过即是如此，用来对付吕宋岛上的土的寨子，三磅炮的威力却已经绝对够了。那些土的寨子的围墙也是夯土的，只不过从以前打下来的土的寨子的况来看，这些土在夯土的时候偷了不少懒，所以他们的夯土围墙的强度相当差，和一般的房子的土围的状况也差不太多，虽然勉强能挡住燧发枪的击，但是用大炮来打，却几乎是一打就能崩塌一边。

华的炮兵都是临时训练的，他们所受到的训练其实也仅限于知道怎么装炮弹，怎么开炮而已，至于什么运用三角学的知识，测定距离，计算击所需的仰角什么的，他们自然是半点都不会。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那些土即使站在土墙上面，他们的弓箭能出的距离也非常有限。所以炮手们完全可以将那门三寸炮一直推到距离围墙不过五十步左右的地方，然后再开炮轰击，在这样的距离上，开炮击土墙这样大的目标，就像是在足球比赛中，在球门正中间，距离球门线不过三十厘米的地方门一样，除非技术好到了可以和某国国家足球队相当的地步，要想偏，比正都难。

几个炮兵推着三磅炮朝着土墙的方向靠了过去。土墙上的土们也知道大事不好了，纷纷的用弓箭朝着大炮抛。只是因为吕宋岛气候炎热湿，所以威力比较大的复合反曲弓什么的在这里很容易就会出现受、发霉、脱胶什么的各种问题，根本就没法用。所以当地土只能用最简单的单体弓。当然，如果能找到像欧洲紫衫这样的上等的木料，单体弓的威力也能做得很大。只是土既没有这样的木料，也没有这样的制造长弓的技术。所以他们出的箭，哪怕是采用了抛的方式，也不过才飞出去三十多步不到四十步就落在了地上。

炮手们在距离土墙五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准备击。

“你猜猜他们要开几炮才能把那寨墙打垮？”肖勇对曾阿牛说。

“我觉得三炮应该就够了。”曾阿牛说。

“我觉得要四炮。”肖勇说，“要不咱们赌点什么？”

从打下前面的几个寨子的况来看，打垮寨墙一般都需要三炮到四炮。

“我不喜欢打赌。”曾阿牛说，“赌博是不对的。”

“你这就这点没意思，小赌怡知道不？”肖勇做出一副鄙薄的样子说道。

曾阿牛知道，肖勇其实并不真的是个赌鬼，他只是在上战场前找个事分分心罢了。于是他就对肖勇说：“阿勇，其实要……”

但就在这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声，打断了曾阿牛的话。听到枪声，曾阿牛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不小心走了火，然后引得其他跟着开了枪。但是他马上就意识到了，枪声响起的方向不对。于是他赶忙向着土的寨子看了过去。

一淡蓝色的烟雾正笼罩在土墙上面，而在那门三磅炮旁边已经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