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可在这雨夜里，听的叹息。

亮堂昏暗之地的界处，时隐时现。

穿蓑衣戴斗笠，右手提小篮子，左手拿小锄的，不紧不慢，是个山间游者。

那小锄，明眼也知道是用来挖药材的。

也就是说这是个采药。

可这么晚了，又有什么会到这虫蚁虫蛭众多的碧山上来采药呢？

他漫无目的，又像早有目标，东颠西晃，很快从一巨石上纵身一跃，稳稳落到刘衍身旁空地上。

将整个翻过来，扒拉了眼皮，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又摸了摸脉搏。

最后，他终于将整个背起来，朝着山下而去，一脚浅一脚。

“这一路，都是你留的线索？”

小橘跟顾维均有幸关到了一起，沉默了一阵，本不讲话的小橘竟天荒的率先打了沉默。

“是我害了你。”

顾维均整个有些沮丧，低垂着脑袋，聆听着外面雨水打在瓦片上的噼啪声，越来越急。

“无所谓，我本来也是要来找的，正好。抓了就抓了，不虎焉得虎子。”

小橘怂怂肩，无所谓的态度。

“她，还好吗？”

顾维均吞吐着，话题还是引到了心里最关心的那个身上。

小橘秒懂，黑暗中，那双开启绿色荧光的眼睛盯着他，反问道。

“你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吧？”

顾维均如释重负，呼出气，真流露的真挚而莫名其妙。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她是那么耀眼纯粹，不像我，心里有那么多黑暗沉。她对我来说就是光芒四的太阳，现在的我越靠近她，越能发觉自己有多么的不堪。”

痛苦的语气神色自然流露，只是小橘完全不明白，在她看来顾维均的痛苦，都来自矛盾的占有欲。

“她说过，你的占有欲让她窒息，或许对于你们来说，最好的相处方式是保持距离。”

“我明白，明白。”

从旁观者的嘴里，得到的客观答案，让他闷地紧，捆住自己的那一道道绳子，勒得他喘不过气。

又一次陷沉默。

雨声成了催眠的白噪声，让他们很快进了梦乡。

这一次是小橘做了噩梦。

她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

眼前一片火红，越窜越高，最后遮挡了视线，而她只觉得好烫。

她转向另一边，可以看到扭曲的所有。

有刘衍，夏瑜，秀云，徐旻，抱着孩子的袁蝶衣。

每个都面无表，原地站着，直愣愣盯着她，冷漠冷。

而她只感觉自己正在慢慢融化掉，消失在这一片火红里。

她惊醒过来，额角豆大的汗水，滴答落在地上。

乔锦心感觉自己的际关系再次出现了危机。

每天，除了早上坐下工位的一个勉强强礼貌的点，别的再无其他。

即使是午休的用餐，在茶水间的休息时光，她都是独来独往一个，没有朋友，融不进任何一个小圈子。

她进茶水间，休息室时，所有在里面的，都只是冷眼端着捧着各自的杯子看着，不发一言。

每当这个时候，她自己也倍感不适，缩脖子，躬身，整个更加卑微。

出茶水间时，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无处躲藏。

她也会问自己，什么时候，自己的处境又发展成了这样？

正想着，她完全没顾得上，地上那个突然滚到脚边的圆形的笔帽儿，一脚踏上去，便是一个大趔趄，最后还是重心不稳，完全摔在了地上。

她的这一洋相，足够让众正大光明，对她指指点点，掩嘴窃窃私语。

她整个趴在地上，后背都麻了，耳朵通红，大脑一片空白。

可她依旧听到了那一句嘲笑：“好蠢。”

没有一个上前立即扶起她，大家似乎很享受她带来的久违的乐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自己慢吞吞站起来，膝盖处疼的不行，应该是青了，正常走起路来，隐隐作痛。

可是没办法，她要佯装无事，才能让这场笑话快速过去。

这一点她有经验。

“你没事吧夏瑜。”

那个平常同她有点之的妹子，待她返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假装关切地伸过来关心。

夏瑜报以一个足够灿烂善意的微笑，内心却如寒冬腊月一般冰冷。

明明瞥见，刚才她就站在那一堆里，抱着另外一个妹子的胳膊，一只手眉飞色舞指着她肆意的评论。

不用多去想，这些评论里一定有“装什么装，就她加班表现，绿茶biao。”

一想到这些，她疼欲裂，感觉脑仁要炸开了，嘴唇颤抖着微微发白。

她整个趴在办公桌前，一阵阵巨大的疼痛让她痉挛，她的右手剧烈抖动起来，仿佛不受大脑神经控制，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急忙抬起另一只手加以控制，幸好是工位与工位之间有隔断，让所有好像在一个空间，又像一个个困在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孤独的鲸。

没有注意也没有会在意你的变化，除非你突那屏障，做的事，影响到了他们。

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等那疼痛的痉挛感觉散去，她的衣袖上已经产生了一个湿湿的五指印，近看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蒸腾水汽。

她虽然要虚脱了，还是抽了好些面纸，一一擦净整理好，随着这揉搓成一团的扔进垃圾桶的，还有她心底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