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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摸了摸天宝的，许是因为疼，正月里她小小的额上全是汗，“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两句话同贺余说，说完就走。”

圣无奈，领着其他都出去了。

“天宝出生之时，我便知晓这命格是祸根，想要将她杀死，我一个母亲，想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好在圣听了崔氏宗子的话，让她作为太子的磨刀石。”

“这两年来，我同圣都看得清楚明白，太子因为天宝的存在，越发的勤勉，圣觉得他不需要打磨了。可我瞧着，天宝已经成了他的心魔，她腹部的伤，那是被太子佩剑所伤，对不对？”

贺余没有说话。

“我已经命不久矣，你告诉我真相，我不会告诉圣的，我已经放弃了天宝，不会再放弃太子。”

贺余大惊，“皇后您……”

皇后从袖袋中取出那条带血的帕子。

贺余点了点。

皇后苦笑出声，“我的天宝，就托付给你了。虽然将这包袱扔给你，很不负责任，但你就当我这是临终托孤了。您请把她教导成为一个同你一样，有悲悯之心的。”

皇后说完了之后，对着贺余郑重的行了礼，然后带上帷幕，搭着阮麽麽的手出门去了。

贺余呆呆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娃，后，这个便是他的儿了么？

上天夺走了他的一个儿知春，又给他送回来了一个。

上天知晓他当年没有能救得阿妹，又给了他一次机会，救了天宝。

他想着，坐到了床前，用一根指戳了戳天宝的小手，那小手乎乎的，像是一个白面馒。

许是感觉到有戳她，天宝的手张了张一把抓住了贺余的手指，喃喃了一句：“哥哥……”

不一会儿，秦侍郎便走了进来，拍了拍贺余的肩膀，探过脑袋看了看，嘟嚷道：“不管怎么看，这孩子都长得很壮硕，很有福相啊！难怪是那样的命格啊！捅都捅不死，让不得不信啊！”

两守在天宝公主床边，许久都没有说话。

第188章血色上元夜（六）

大庆僧侣道士风行，下到黎民百姓，上到王公大臣，对批命之事信不疑的比比皆是。大部分虽然不全信，但也不致于完全不信。

尤其是能给公主批命的，那肯定是天虚省的得道高啊！此事一旦传出去，大庆定当掀起血雨腥风。

据说杨坚生下来丑无比，但是有一尼说他乃是天生帝命，他后果真当了大隋朝的皇帝；相士吕公观刘邦面相，断定其是贵之相，贵者，天子之谓也，刘邦后果然当了皇帝，吕公的儿成了皇后。

但天宝她是子呀！

秦侍郎幽幽的想着，若是天宝是皇子，那贺余当真是赚大发了，他一把年纪了，都指不定会跪下来叫主公，赌上那么一次从龙之功！

真是可惜了。

大庆子地位虽然高，也没有什么后宫不得政之说，孙皇后和长乐公主都不止一次的影响过圣的决策。

可若是帝的话，不敢想。

秦侍郎按了按自己的手，一想就有些发抖，他已经老了，早就没有将这天戳一个窟窿的雄心壮志了。

老子能改变天下，那是少年郎才会说的话啊！

“我府中有不少家，不如挑选一个合适的，你抱回去，给贵主挡灾。”秦侍郎想着，歇了心思。

贺余却是摇了摇，“做恩师的家，有饭吃，有衣穿，也不会被打骂，对于穷苦家的儿而言，已经是很好的一件事了。这事儿某也不知晓能瞒住多久，后若是再来一次今夜之罪……那实在太对不住那孩子了。”

“某想去平康坊寻一小娃，养之。”

秦侍郎点了点，如此更好，他压根儿都不想掺合进来，若是让他家的婢去了，后也牵扯不清。

贺余说着，红了脸，搓了搓衣角，“那个，恩师，学生囊中羞涩，买不起一个小娘……”

秦侍郎傻眼了，啥玩意？你个蠢材，老夫当年瞎了眼才收了你这么个学生啊！

贺知易一听着急了，张嘴说道：“我阿爹说的都是真的，他的钱全给我买糖吃了，那糖还被我给扔掉了……”

秦侍郎更加无语了，你好歹也是一县父母官啊，怎么就穷成这个样子了，真是说出去都难为啊！

“走吧，某同你一道儿去。”

贺余虽然去平康坊的次数不多，但也不是青涩的呆瓜少年，跟着秦侍郎一路走去，目不斜视。

“就这张五家的吧。她们家的花娘，大多是病若西子，苦得很。”

秦侍郎没有明说，但是贺余心中明白。

这平康坊竞争。

只是哪里就有那么多瘦美了，不少老鸨都会在花娘年幼之时便给她们喂秘药，不但会越长越美，还不会有不慎怀孕的问题，就是是药三分毒，身子骨大多都不太好。

不过谁在乎呢？

反正花娘最美的年华就那么几年，后大多下场凄凉，最好也不过是嫁给商为妾罢了，是死是活，谁在乎？

贺余想着，不由得摇了摇，叹了气，“依恩师所言。”

今上元节，虽然发生了子，但是平康坊如今早就已经歌舞升平了。

丝竹声阵阵耳来，那九曲回廊之上，最红的都知娘子唱着今科状元新作的诗词，带着异域风的胡姬跳着时兴的胡旋舞，远远看去像是一团火红色的云。

秦侍郎一进门，那老鸨就迎了上来，她已经年纪不轻了，穿了一身娇媚的海棠红，脸上涂得跟雪一样白，嘴唇抹得跟血一样红，上的发髻用桂花油细细的抹了，梳得有些油光蹭亮的。

贺余突然觉得，把贺知易留在侍郎府没有带来真是太明智了，不然他后可能对要产生恐惧心理。

“侍郎来了，还要指名瑶姬吗？”

秦侍郎咳了咳，“你们这儿，有没有三岁上下的小娘子，想买一个回去。”

那老鸨睁圆了眼睛，心中暗骂了一句老变态！竟然想要孩子自己回去养，还是不是啊！

但是打开门做笑脸生意的，哪里有赶客的道理，“有的有的，去岁来了个，长得我见犹怜的，您瞧上一瞧。”

那娃儿有气疾一看就是养不大的，早卖出去还省了一张席钱了。

老鸨带了秦侍郎还有贺余去了雅座，然后唤叫来了那个童。

贺余一看，只见她穿着薄薄的衣衫，嘴唇发白，一看就身子骨不大好。

“这孩子来路没有问题吧？”贺余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