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缝隙，没有缝隙主任牧师可以看到，那个可怜的男，甚至伸出舌，用敏锐的舌尖去触碰他曾经摸索过的地方，但没有。

伯德温喘息着，他的胸膛紧贴着地面，面颊靠着冰冷的黑铁，“我为什么要信仰你？”他怨恨地说，完全不去顾及骤然变得灼热的天平，他先是在心里说，然后喃喃自语，之后是小声地咕哝：“我为什么要信仰泰尔？”他说，而后回答自己，“因为我我的养父，他希望我能够和他一样成为泰尔的追随者，所以我就去做了我完成了需要成为一个泰尔骑士所要做到的每一件事，二十年，我从未违背过教义中的每一条，我恪尽职守，履职尽责，护我的子民，忠诚于我的国王，面对兽的时候，我从未恐惧与退缩，我我的妻子，珍重彼此之间的感与过往，在我们的婚约名存实亡的时候，我甚至没有碰触过任何一个除她之外的……”

他一边说，一边突然觉得身体变得轻松起来了，天平的灼热就像是不曾存在似的那样骤然消失，重新恢复到原先的冰冷坚硬，伯德温缓慢地站了起来，他看向被抬高到他胸膛位置的托盘，“我曾经那样地尊崇您，泰尔，我以为您会看到我，看到我的纯洁与虔诚，但您没有，”他怨恨地低声喊道：“您没有，您是那样的吝啬，您没有保护我的养父，您看着他蒙受耻辱，被迫承认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却是他不贞的妻子娩下的非婚生子为嫡长子，又让他在无穷无尽的战争中耗尽了心血凄凉地死去，除了一个养子之外，甚至没有可以继承他的领地与姓氏。而我呢，你也没有过我，”伯德温一把从托盘中拿走了所有的符文，现在，他已经能够站立起来了，他的声音也变得响亮，“您对我不屑一顾。是的，您无视于我用生命与苦痛为您博下的荣光，功勋，也无视于我充满了感激之奉上的祭献，您没有保护我的荣誉，也没有维护我的婚姻，拯救我的妻子，您看着谋在黑暗中酿造与生成，却不愿意给我一点提醒，您任由他让我蒙受了肮脏的罪名，在我即将滑渊的时候，您无动于衷，而我身在泥沼之中的时候，您却不介意给我加上更为沉重的枷锁！”

“您是个怎么样的祗呢？泰尔，”伯德温喊道：“看看吧，看看您所做的一切，不，泰尔，您并不公正，也不正义，您只是一个虚伪的小！”

泰尔的骑士们当然听到了，还有那些从睡梦中惊醒的牧师，但主任牧师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可以越过那条无影无踪的界线，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也从愤怒变作了悲哀，一些骑士低下去，他们听到了泰尔的叹息，灼热的眼泪从他们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今天他们看到了堕落与绝望，活生生的，是那样的详尽与真切，恐惧笼罩在他们的心间，他们以后或许还要面对很多的事，但伯德温将会是他们心路上最为沉重的一座罪碑。

“我不再信仰你了。泰尔。”

伯德温最后说，他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走开了，他的前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