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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她反驳,季羡鱼再一次背着她去了医院。
外面太阳很好,阳光很大,照在身上很暖,却暖不到心底。
外婆趴在背上连咳嗽的劲都没了,呼吸孱弱。
季羡鱼忽然觉得医院好远好远,这条路怎么都看不到尽
。
外婆再一次躺在病床上,这次医生只是看了几眼就摇摇
,“最多半个月,准备好身后事吧。”
一句话让季羡鱼的天塌了下来,她呆愣在原地,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可是我外婆这几天状态很好啊,今天早晨还跟我一起晒被子,我们还说……还说要回家的,怎么可能……医生,医生你再看看,是不是搞错了?”
她死死抓着医生的白大褂,手上青筋
露,眼泪早就不自觉的跟着流淌,视线模糊一片,连医生的样子都看不清了。
“小姑娘,我早就说过太迟了,你外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迹,回光返照你明白吗?”医生将她的手拽下来,“去看看你外婆吧,在最后的
子里多陪陪她。”
季羡鱼瘫软在冰凉的地板上放声大哭,周围的护士、家属、病
纷纷投来注目,有的过来安慰了几句,她都像听不见。
“起来,地上凉,”还是那晚的值班护士将她从地上扶到长椅上,“那天给你的棉鞋在路边摊上也就卖二十多块钱,你什么时候在我白大褂里塞了两百块我都不知道。”
季羡鱼哭声渐小,抽噎着毫无反应。
护士叹息一声,拿出纸巾放到她手里,又往她
袋塞了两张纸币,“都会过去的,向前看,你外婆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前方的路在哪呢……”季羡鱼喃喃低语,靠在椅背上,已经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
“你看,前几天还那么冷,今天就出了大太阳,天气预报又说明天有雨,
生也跟这天气一样,没那么顺心的,”护士姐姐真的是个很温暖的
,一直安慰她。
季羡鱼惨然一笑,“谢谢你。”
她扶着椅背慢慢站起身,像个垂暮的老者,以极缓的速度走到病床前,将泪痕满面的脸贴在外婆的手上,闭上眼——
“外婆,你要是太痛苦,就走吧,我会好好的。”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才撑到现在,要是有来世,你就投胎做我的孙
,好吗?
外婆没有熬过半个月,第七
的早晨,她醒过来一小会,疼得浑身是汗,已经瘦的皮包骨。
就算每说一句话都是种折磨,她也硬
着自己开
:“鱼儿……我走以后,你别难过……一定要好好读书……你妈妈当年太傻了,你千万别走她的……老路,坚强,你要坚强……”
季羡鱼泪如雨下,不住的点
,“外婆,你放心,我很乖,肯定听你的话,你要是太疼了就睡吧,我就在旁边看着。”
“好……”
这是外婆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个字,她满脸痛苦的在床上挣扎着,从喉咙里吐出一滩粘稠物,呼吸急促,慢慢又趋于平静。
然后,彻底没有了呼吸。
季羡鱼死死咬着下唇,都已经出血了,却感觉不到一点疼,卧室里安静几分钟又响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外婆,你别睡!我骗你的,你走以后我肯定不听话,还跟以前一样,不,比以前还要让老师
疼,不听课不写作业不去考试……”
要是以前她敢这么说,外婆肯定要跳起来一顿念叨,可现在老太太毫无声息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外婆,我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我会很乖很乖,不考大学,也不想去找个什么好
家,就每天陪着你好不好?”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电闪雷鸣,季羡鱼眼睛已经哭肿,哑着嗓子不断哀求床上双眸紧闭的老
睁开眼,可回应的只有窗外一声一声的雷鸣。
刘大友半夜才赶过来,他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
接,心下顿觉不太好,这一看,果然出事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处理与赵秀娜之间的事,这么多年过去,最后还是发现为了钱和一个不
的
在一起太痛苦,而且这个
也并不把自己当回事。
那就
脆离婚,正好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照顾
儿,偿还年轻时所犯的错。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他觉得清气爽,不管赵秀娜怎么威
利诱都没有退却,但也耽误了一段时
,最后净身出户。
但他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自己在外面也存了不少钱,养
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这个他自认为的好消息在此时好像并不适合说出来,季羡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对卧室进来一个
恍若未闻。
“羡鱼,外婆已经走了,我们把她送到应该去的地方吧,”刘大友轻声细语,唯恐吓到她。
“嘘!”季羡鱼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外婆睡着了,别吵。”
她的嗓子已经哑到听不出原本的声音,每说一个字都喉咙发痛,水杯就在一边,却没有喝一
,红肿着一双眸子让刘大友心里又涨又酸。
“羡鱼,你别这样,外婆看到了会难过的。”
“都说了你别吵没听见嘛!”季羡鱼扯着嗓子努力使声音大一点,“出去,不许待在这里!”
“好好好,我不说,你冷静一点,”刘大友安抚着她,“那外婆都睡着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好吗?”
“我不想休息,外婆醒过来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可外婆要是见你一点也没
的样子会更心疼。”
季羡鱼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躺到外婆身侧,“外婆,我就睡一小会,你醒过来要叫我。”
刘大友眼眶发热,老
早已没了呼吸,脸色灰青,一旁的年轻
孩也是瘦弱的不像话,皮肤白到连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胸
略微起伏,几乎让
以为都了无声息。
刘大友擦了擦眼角的泪,联系殡仪馆处理丧事。
季羡鱼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一直紧皱着眉
,依稀梦到外婆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跑,却怎么也追不上。
想出声叫她,又发不出一个音节,眼睁睁看着外婆踏
一片迷雾之中消失不见,季羡鱼急得伸手去抓,这一动,就醒了过来。
还好,这只是个梦。
不对,这不是梦,外婆真的离开了。
季羡鱼掀开被子,几乎是从床上跌下来,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在屋里四处找,客厅没有,次卧没有,连厨房和卫生间她都看了。
谁把外婆带走了,她还有好多话都没说完,季羡鱼在客厅里团团转,咬着手指
恍惚。
“羡鱼,你怎么光着脚?”刘大友跟着去了一趟殡仪馆回来,从鞋架上拿了双拖鞋放到
儿脚下,“快穿上,小心着凉。”
“是不是你把我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