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着眼前的山峦，“等后攻下木征设在山背后的两处寨堡，就可以腾出手来重修鸟鼠山道。那时向河湟运输粮秣就会容易不少。不过若是能夺下河州，控制了洮水，大部分的粮秣军资又可以改由川中水路转运，费用比起走秦州还要节省。”

听着韩冈将鸟鼠山道的古今娓娓道来，王中正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为何眼前的年轻这么得看重。识见渊博，谈吐出众，又加上设疗养院、制沙盘军棋的才能，的确是难得的才。再想起韩冈自称是第一次探索渭源，竟然已经对此处如此了解，可见他在其中下过多少功夫。

一行在树林中，顺着连接河湟和秦州的道路走来一里多地，又跟着王厚拐进了一条小山道。山道一路向上，前方不断的有垂下来的藤条和树枝拦路，韩冈不得不派出手拿着刀去前面开道。

听着身侧林中传来的流水声，韩冈、王中正他们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树林中的山道终于到了尽，眼前豁然开朗，原本被树林遮挡的渭源溪流重新出现，而一座苔痕处处的庙出现在众面前。

顺着水流，王中正看着庙边一个碗大的石中汩汩流出的清泉，摇叹道：“想不到滔滔渭水，其源水脉竟然如此细小。”

王厚小道：“无论江河，上溯至源，也不过是一眼清泉而已。”

王中正转向西，眼似是透过了眼前的山峦，望着极远处的某个地方：“江源不敢望，却不知何能见到大河之源。”

韩冈闻言，嘴角微微翘起。身边的这位阉宦，果然对拓边军功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