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依稀记住了那些微妙的态和眼,其中道理,尚未悟透。
生的点点滴滴,到底不是书本上的文字。
一行
赶往飞鹰堡主楼,虽然陆台说了那边已经尘埃落定,并无伤亡,桓常桓淑依旧战战兢兢,生怕一推开大门就是血流成河的画面。到了主楼那边,发现大门紧闭,桓常使劲敲门,等了半天才有一位桓氏老
开门,见着了安然无恙的兄妹后,竟是当场老泪纵横,结果吓了桓常一大跳,以为父母遭了拂尘男子的毒手,一番解释,才知道那位陆仙师早早施展通,将那位假冒太平山修士的妖
击毙。
一时间,厅堂所有活下来的
,倍感恍若隔世。
桓常桓淑并未发现,爹娘不在厅堂不说,当他们问起此事,所有
的眼都有些游移不定。
陆台懒得计较这些别
家里的一地
毛,只是带着陈平安走向顶楼露台。
堡主桓阳早已不在这座名称异的“上阳台”。
陆台坐在栏杆上,陈平安有样学样,摘下养剑葫后,喝着烈酒,仰起
,长吐出一
带着酒气的浊气。
陆台摇
着双脚,缓缓摇扇,鬓角飞扬。
开始分赃,熟门熟路。
“先前跟马万法和窦紫芝一战,加上今天这场死战,咱俩运气真不错,赚了不少,搁在以前,我一个
都未必有这样的收获,要知道我在家族里
,可是有个‘捡宝大仙’的称号。”
陈平安笑了笑,没来由想起那位被誉为“福缘
厚,冠绝一洲”的诰宗
冠。
“窦紫芝的那把法剑痴心,归你,五岳冠归我,不能说归我,算是我跟你买的。除了我会帮你炼化修缮那条缚妖索,你先前提及的那件
损甲丸,就是在倒悬山灵芝斋购买的那件,你不是一直埋怨甲胄拆分装在十五里
,很占地方吗,我可以无偿帮你修复如新,变作一颗兵家甲丸,你别管我是如何做到的,山
……自有妙计!”
陆台笑容灿烂,“所以你可能还需要在飞鹰堡待上一段时间,不会太久就是了,刚好在这边养好了伤,再去寻找那座道观。”
陈平安笑着点
,摊上陆台这种狗大户,他陈平安才不会心软。
陆台缓缓道:“一顶上品法宝五岳冠,我需要给你两万雪花钱,折算成谷雨钱,就是二十颗,追杀马万法和主楼斩杀那拂尘修士,我其实也有收获,我粗略计算了一下,应该需要再支付给你两万雪花钱,还是二十颗谷雨钱。其中篆刻有‘无忧’二字的拂尘长柄,就还不错,你可以拿走,就当是一点小彩
了。”
陈平安震惊道:“这么多谷雨钱?!”
陆台始终眺望远方,微笑道:“山上的仙钱嘛,我还是有一些的,中土洲的寻常元婴地仙,都不敢跟我比家底。”
气得陈平安直接一
掌拍过去,“那你之前在倒悬山,你跟我哭什么穷?陆台你可以啊,挺会演戏啊?”
陆台有些心虚,悻悻然道:“我那不是怕你没有见色起意,却会见财起意吗?”
“见你大爷的财色!”陈平安又是一
掌甩过去,打得陆台恼羞成怒,“陈平安,小心我翻脸啊!”
陈平安呵呵笑着,还是一
掌。
陆台眼波流转,就要祭出杀手锏,陈平安已经做了个要陆台“打住”的手势,然后喝了
酒,“你继续说。”
陆台手掌一翻,出现一只绣工
美的袋子,递给陈平安。
陈平安皱眉道:“
嘛?”
陆台笑道:“小玩意儿,送你的。打开看看吧,你一定喜欢,这是来历比较特殊的一袋榆钱种子,回到家乡后,可以种在风水好一些的山上,一定要向阳,三年五载,说不定就会有意外之喜。”
陈平安虽然接过手了榆钱袋子,可还是说道:“先说清楚,不然就还你。”
陆台便大略解释了一通,听得陈平安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收了起来,什么还不还的,只当没说过。
原来这袋子榆钱,十分,而且最对陈平安的胃
。它们是中土洲某棵远古仙家榆树的珍贵种子,因其外形圆薄如钱币,故而得名。
谐音“余钱”。
因而民间就有吃了榆钱可有“余钱”的说法,被大多数
认为多为讹传。其实不得其法,只需要找到躲藏在榆钱里的金黄
魅,先将其浸泡于酒瓮中,醺醉后取出生吃,每年可额外增加铜钱收
。殷实之家,开春时分,为了讨个彩
,都会开设“榆钱宴”,以求新年财源广进。
这种有望细水长流的钱财收
,最让陈平安喜欢。
在陈平安心底,始终坚信一份骤然而来的富贵,很容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要么就是需要大毅力、付出大辛苦才能拿得住、守得住,但是例如榆钱这类不是特别扎眼的好处和收益,很能让陈平安心安。
陈平安得了好处,才开始得了便宜还卖乖,笑道:“会不会太珍贵了一点?”
陆台以拇指和食指不断打开、合拢竹扇,感慨道:“陈平安,上阳台之行,我是在求道啊,大道二字,你知道这有多重吗?我甚至不知道如何折算成钱,不过我觉得既然咱们是朋友了,不如就算了吧?不然我陆台再富裕,倾家
产,还是掏不起这笔钱。咋样?”
陈平安递过去手中的养剑葫,点
笑道:“还能咋样,就这样!”
陆台接过了酒壶,高高举起,仰
灌酒,养剑葫离着脸庞有几寸高,这酒喝得很豪迈。
抹了抹嘴,将“姜壶”还给陈平安,“该添酒了,回
我让飞鹰堡给你加满。”
这种好事,陈平安当然不会拒绝。
陆台突然无奈道:“为什么都喜欢喝酒呢?酒有什么好的。”
陈平安笑着不说话,只喝酒。
喝了酒,就敢想不敢想的,敢说不敢说的,敢做不敢做的。
之后一旬光
,陈平安依旧住在了那栋小宅,只是再无
物鬼魅叨扰罢了。
偶尔陈平安就会坐在院门
的台阶上,看着巷弄尽
的那堵墙壁,想着那些身世可怜的鬼孩子,想着它们在这一世最后露出的笑脸。
陆台在主楼那边住下了,偶尔会来这边院子坐一坐,但是都待不久,很快就会回去忙碌。
一旬过后,陆台拿回一颗修旧如新的兵家甲丸,陈平安
不释手,那条胳膊已经恢复,只是还是不太使得上劲。
除了这颗来自倒悬山灵芝斋的甲丸,陆台还带了一把雪白长鞘的狭刀给陈平安,说是飞鹰堡桓家的报酬,不收下桓氏才要不安。
这一次陆台忙里偷闲,没有着急离去,在院中给自己煮了一壶茶水,顺便给陈平安提了一下这把狭刀的渊源,当年太平山那位元婴地仙,为了镇压此地过于
森的风水,馈赠了飞鹰堡的樵夫老祖一把佩刀,名为停雪。后世飞鹰堡子孙,就没有谁有修道资质,代代相传,一直只能当做摆设,
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