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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人间苦难说不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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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但也不喜欢别欠我钱。”

卢白象憋了半天,才说道:“真是实在。”

在两闲聊期间,朱敛就搬了条凳子在屋檐下翻看,身为昔年藕花福地第一,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隋右边则负手站在门那边。

听到陈平安关于“欠钱”的话语后。

隋右边冷哼一声,走自己屋子。

朱敛嘿嘿一笑,继续。

卢白象告辞离去,起身后抱拳道:“受教了。”

陈平安摆摆手,笑道:“你可拉倒。”

突然想起一事。

不然死马当活马医?明天试试看,教裴钱那剑气十八停?

但是陈平安又有些犹豫。

仔细想了想,还是再看看。

那座不知名的小客栈里,那位自称世外高的外乡老,沐浴更衣一番之后,在桌前正襟危坐。

拿出一大堆画轴,得有二十三支。

还有水水浅不一的大碗小碗。

其它还有七八糟的一大堆。

皆是承载山上仙家门派“镜花水月”通的器物。

如果陈平安在场,就会发现当年风雪夜,青衣小童小心翼翼端出的那碗水,然后流着水,观摩了仙子苏稼御剑的仙风姿。

想必如果青衣小童遇上了这位老,估计真得哭着喊着敬称为老祖宗了。

事实上,青衣小童自己去的绰号,御江小郎君,还是受某位前辈的启发,那位前辈绰号“玉面小郎君”,与自号“一尺枪”的山上不知名豪客,是他们“这座山”里的两把椅,绝对是扛把子的那种老前辈,德高望重!这两位老家,豪气云,第一次手,是为了争执正阳山苏稼,和诰宗极少抛露面的贺小凉,到底谁才是宝瓶洲第一仙子,玉面小郎君说是苏稼,仙气气儿都足,贺小凉美则美矣,缺了点味儿,反而不尽善尽美。一尺枪愤而反驳,然后双方开始往“白碗水中”砸小暑钱,就为了说上一句话,反驳对方一句。

小炼之后的雪花钱,同样能丢各类镜花水月器物中,只是灵气不足,无法传递话语。

然后就会成为仙子们所在山的山水灵气,可别小看这一颗颗雪花钱,积少成多,还真有些小山,因为仙子貌美,加上善于笼络豪客,使得山水灵气大涨。

至于一颗小暑钱,更是足以支撑砸钱之说上一两句话了。

一尺枪和玉面小郎君,那顿吵架,各自砸了七八十颗小暑钱!那可就是各自掏出七八颗谷雨钱了!

一战成名。

不知道有多少小门派的仙子希望两位老仙,能够“大驾光临寒舍”,为她们一掷千金。

只是一尺枪一般言语不多,只是默默丢钱,反观玉面小郎君则大大咧咧,最喜欢砸了钱后大嗓门说话,很喜欢那种仙子撒娇的热吹捧。

看了半天桌面,最后挑中一幅画卷,打开后,稍等片刻,就有山水雾气升腾弥漫开来,很快就出现一座装饰素雅的屋舍,有一位年轻仙子怀抱琵琶姗姗走出,身后有一位面容古板的侍默默跟随,最后乖巧站在了角落。

仙子弹了一曲琵琶后,没有一的言语响彻屋舍内。

这就意味仍是没有豪客砸下一颗小暑钱,或是砸了,没说话,但是后者可能极小。

仙子强颜欢笑,说了些的言语,她到底不是世俗市井的青楼子,而且刚刚被师门要求做这种勾当,还是束手束脚。

就在此时,有突然笑问道:“小郎君,在不在?”

几乎瞬间就有冷冷道:“不在。”

仙子惊喜万分,赶紧起身,向着正前方施了一个万福,“拜见小飞升和武十境两位仙前辈。”

这是一尺枪和玉面小郎君的别号

仙子稳了稳钓到了两条大鱼的激,坐原位就要用心弹一曲琵琶,犒劳两位砸起来钱来尤其惊世骇俗的大金主。

她眼角余光瞥见那个木似的婢,眼微冷,却微笑道:“石湫,还不快向两位老仙道谢?”

那个婢便施了个万福。

等到仙弹完一曲,客栈老才丢一颗小暑钱,问道:“小郎君,我到了老龙城,找你去啊,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小郎君的答复,相当简明扼要:“滚。”

又丢了小暑钱,“你咋这样呢?是我登门拜访,你都不用挪窝,又不耽误你几天功夫。”

小郎君:“没空。”

急了,“别啊,吃顿饭的时间总有?”/p

小郎君,“没。”

客栈老气愤道:“武十境!你一个练气士,你真当自己是武道十境的高手啊?”

小郎君:“你不也叫小飞升,你咋不上天去拉屎撒尿呢?你要有这个本事,我肯定在山张大嘴接着。”

客栈老开始转变策略:“小郎君,你何等英雄气概的一位好汉,你就忍心让我万里迢迢白跑一趟?”

小郎君沉默片刻,老紧张兮兮等待答案,最后小郎君淡淡道:“那就滚过来。”

客栈老是顾不得在仙子面前丢现眼了,欣喜道:“谢恩谢恩。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到了你帮派山门外,我给你打暗号啊。”

小郎君:“闭嘴。”

开心得很,“得令!见面,咱们哥俩好好聊。”

如果桐叶洲第二大仙家门派的玉圭宗子弟在这边,看到自家老宗主如此谄媚不要脸的一面,估计能够把眼珠子瞪出来,丢在地上捡都捡不起来。

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这天晚上,吃过了饭,裴钱帮着朱敛收拾过了桌子,抄完了,去前边铺子找陈平安。

陈平安已经将范峻茂“押注”的那壶酒,倒了养剑葫,一天至多能喝两三,多了不行,反而伤身伤。

世间事皆是如此,过犹不及,惜福与贪福,只在一念之间。

陈平安刚喝完一小炼之酒,脸色微红,裴钱在柜台那一边,踮起脚跟,始终安安静静,瞪大眼睛看着陈平安喝酒。

陈平安放下养剑葫,随问道:“想不想念藕花福地?”

裴钱摇

陈平安笑问道:“也不想念爹娘吗?”

裴钱犹豫了一下,还是摇

她问道:“你有没有生气?”

陈平安没有给出是或不是,而是问道:“为什么不想呢?”

裴钱色宁静,撇撇嘴道:“就是不太愿意想呗。”

见陈平安好像还是没有生气。

枯瘦小孩趴在柜台上,啪一下将那张符?贴在自己额,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家乡遭了难,逃难那会儿,我娘亲是饿死在路上的,是我爹带着我到了南苑国京城外边。一路上,我娘亲给我爹着去找别的男,为了换几吃的,一开始我娘亲不愿意,就被我爹扯住发往死里打,我那会儿只知道哭,想要拦一下,就给我爹也打倒在地上了,他是男,力气大嘛,后来娘亲换来了吃的,我爹吃最多,我娘亲少些,我最少。有一次,我半夜里醒过来,发现我娘亲偷偷跑出去,背着我,一个吃着一个黑乎乎的馒,我就去睡觉啦。后来,娘亲好像生了病,爹不管,一开始还背着赶路,后来有天爹跟我说,娘亲饿死了。再后来,我爹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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