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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夷王收下降书，同意不杀殷宋皇室一，维持殷宋旧制，但殷宋须遵奉北夷为上国，年年朝贡，并供养北夷派驻在殷宋的使者与军队。

于此，殷宋皇门大开，北夷军队长驱直。

第五章

那里，在金碧辉煌的梁柱下面挂着薄若蝉翼的缎帘，还有那嵌着夜明珠的玉石铺地，丝竹声终年不断，可仔细听了，帘内，微微传来的细细的磨墨声，有种令感到心暖安宁的感觉。

小小的脸贴在帘上往内望，屏声敛息的。

五哥颀长纤瘦的身子偎在一个少年的怀里，少年身着铭黄锦衣、戴宝冠，一手稳重地握着墨条在黑沉沉的紫荆墨上磨着，一手缓慢地扯下五哥仅穿的白色单衣衣带，五哥握笔的手颤了颤，回，似乎在少年耳边说了什么。

下一刻，五哥手中的墨笔落了地，少年将他整个压在书案上，任凭那一黑长的发丝如瀑般，自桌沿洒落而下。

五哥……年幼的他按捺不住，不自觉地喊了出声，却没有惊动书案上紧紧相拥的两。

那时，他十岁。

忘记过了多久，五哥发现了缎帘后的他，拢紧了单衣奔过来抱住他，他闻到了一不属于哥哥的味道。

身子好冷，半夜从卧房中溜了出来，他连袜子都没穿。

五哥，为什么？在五哥怀中仰起，他懵懂的望着大他十岁的五哥。

小六，总有一天，你会懂的。五哥淡淡地微笑，眼中，是他无法理解的复杂绪，有喜悦、有伤悲、有忧愁。

穆停尘有种模糊的痛觉，他不懂，也不愿懂。

又一年，他十一岁了。

夜里，府内张灯结彩，戏台高筑，上演才子佳、花好月圆的戏码，皇帝年少尚不经事，父亲奉太后懿旨亲自招待自北夷国来访的使者。

台上戏曲表演的正彩，五百里加急的军，一路从边关风尘仆仆地奔了进来，一派官员观戏叫好声中，报信的附耳，将一纸短笺递上，隔着重重群，只见老父面无表，将纸笺缓慢地收进怀中，缓慢地闭了闭眼。

接着，老父便敞开了个豪爽的笑，虎地站起，高声举杯邀使者同欢。

不知哪一路不知死活的盗匪，竟敢突袭我大儿子领军驻扎的旗山，当下就给打了个落花流水，一个活都不剩地全剿灭了！

北夷国的使者们蓦地全静了下来，面面相觑，难以掩饰的局促。

哇！大喜啊！穆相您老可要好好地喝一杯了！

穆大将军果真英勇过，堪称朝中第一将啊！

那些拍马恭维、溢美之词不绝于耳，老父的笑压在烛火中，闪闪烁烁的。

报！五百里加急军报，北**队伪装成盗匪突袭边境，穆将军力抗战死。

报信的只说了这么一句。

穆将军力抗战死。

那纸短笺上也只有这么一句。

大哥的棺材七后运回府邸，大嫂挺着八个月身孕，手里牵着一岁半的稚儿，扶棺哭至昏厥了过去，醒来时，颤巍巍受下一品诰命夫封号。

年初才门的二嫂，一张俏生生的脸蛋也渐渐地憔悴了起来，大哥死去的那夜，太后懿旨，二哥顶替了大哥的官衔，镇守北疆。

面目全非的大哥，血模糊的大哥，千刀万剐的大哥，整整大他二十一岁的大哥，任他骑在脖子上、带他去逛花灯的大哥。

只剩一副血淋淋的铠甲，只留下一册灿衣玉带的诰命。

那起，穆停尘便极厌恶看戏，尤其是掐尖了嗓子的旦角唱戏声，听久了便会作呕，这毛病随着他年纪增长越发严重，到后来，他根本不看戏。

穆家的大厅是永远不缺宾客的，父亲不让他太早沾惹官场是非，是以他常常躲在茶几底，隔着绣金蟠龙桌幔听宾客与父亲、三哥议论朝堂。

要不是我们穆家斩除根，小皇帝能顺利登基吗？早就不知道被后宫哪个娘娘给暗算了。三哥冷哼一声，底下的官儿们便一叠声地应和下去。

我们穆家，既非外戚，又不欠他小皇帝什么，就算他现在大到能主政了，也休想一脚把我们踢开。父亲趾高气昂地拍桌而起。

父亲脚边那些官儿便卑职、臣下又一叠声地惶恐下去。

宾客散尽了，他才偷偷爬出几底，几次让四哥给逮到了，风流俊俏的四哥便会拎住他后领，唤下拿净的布巾替他擦手脚。

小六啊，那些烦的琐事给爹跟三哥便行，你只要像四哥这般就好了。四哥笑嘻嘻地说：如花美眷、珠光宝玉、绫罗绸缎、美酒佳酿，全部任君撷取。

穆停尘挣开四哥，他不要。在灿灿的灯火下，他慌不择路地奔跑着，闯过一重重、一阁阁的厅院，却怎样也闯不到尽，怎么也没有尽。

猛然一睁开眼，猩红色的顶帐落眸底，像极十二年前那，悬在城楼的父亲与三哥的颅，不停滴落的血，血幕般的压下来，不停的压下来。

十二年了吗？

已经……十二年了啊……

穆停尘慢慢的从柔软的羽绒床铺上坐起，暖被依不住他赤光滑的肩，款款溜落，露出满布红色啄吻痕迹的白玉胸膛。他掀起被角，敞出一双光洁修长的腿。

他缓缓地挪移下床，踏着满地散落的衣饰，穆停尘徐徐地走到梳妆台的雕漆铜镜前，即便是如此小心翼翼的行走，却依旧是牵痛身后撕裂的私处。

双手压住铜镜两侧，弯下腰，额贴上冰冷的镜面，感受那汩汩和着血，从伤处沿着腿根淌下。

镜中的，脸色如斯苍白，黑色的眸浑浑沌沌的，眼角有早生的皱纹，呵，这不打紧，多上点就行了，就像唇无血色，涂满胭脂便成。

穆停尘无声地露出一个艳绝的笑。

看看，看看这镜中的，这是穆停尘，这么贫乏肮脏，是已经死了十二年的穆停尘，是一截鬼魂，是穆停尘鬼魂的鬼啊！

他笑着，笑到浑身颤栗。

黑长的发丝垂在雪白脸颊两侧，那笑靥像是相连的，镜外的笑脸，镜内的哭脸，一张相生相克的嘴脸。

睡不着哪？一双赤的肥大手臂环住了他的细腰。

床上的另一醒了，肥大的肚腩，矮胖的身躯，即便站直在穆停尘身后，竟与弯腰垂首的穆停尘高度不差。

痛。穆停尘懒洋洋地说，想直起身，却被身后的紧压着。

你老了，不该喝那么多酒。男一手抚上他胸膛的红萸，似有若无的用软趴趴的男根贴在他磨蹭。

我老了吗？穆停尘甜甜一笑。

你老了，酒量浅多了。男笑，手指掐捏着他的尖，指痕都陷到里。

哦，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