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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他们家的三姑六婆、各种亲友，都理万机。

这不，明明是周六，连费莉萝都带着顾莫杰的父母去买车了，6良辰6公子却眼地又一次跑到了初音网络，让顾莫杰出来见他。

“后生崽，知道小爷的手段了不。这特么只是开，再不识相，后有的是好戏炮制你。”6良辰坐在会客室的软沙发里，整个都摊着，把雪茄的烟气到处吹，“现在讨饶还来得及，我照样会收购下一代引擎的授权，文件还在讨论，要是真落地了，可就来不及了。”

顾莫杰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谢谢提醒，文件能够收紧，变严谨，这是好事儿。也算是我们初音网络为国家做贡献了么，至少明年谁都不能刷了不是？我很期待钱塘的商业生态环境越来越好、越来越纯市场化。”

顾莫杰这番话，就好比对面有质问他：“你特么有什么好谴责谈官的？你要是在那位子上，你会不谈？你谴责完全不是因为反弹，而是因为在那个位子上谈的不是你！”

而顾莫杰的回答，则昭示了：他还真不稀罕。只要都没得谈，就是对顾莫杰最大的利好消息了，因为他靠真本事完全可以碾压同行。

6良辰气极反笑，最后撂下一对狠话。顾莫杰安之若素，全盘接收。

最后顾莫杰实在有些诧异，回了一句：“6公子，话说你这么嚣张，就不怕我录音么？”

“录音？你特么倒是录啊！我倒要看看哪个院敢受理。”6良辰鼻孔烟，抬后眼角下垂，俯视着顾莫杰，“你以为我完全不懂法？再说你能证明你的录音完整么？就凭你录个音，还想立（和谐）案？”

顾莫杰微微诧异。没想到6良辰这个纨绔还有三分墨水。看来哪怕是坏，也是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的，这样才能让坏做得长久。

和谈、诱供，然后录个音。就去举（和谐）报或者作为法庭证据，扳倒对手。这种剧，只能出现在小白写手的意小说里面，因为那些货根本不懂诉讼法。

诉讼法是讲究一个证据完整的。尤其是录音和视频作为证据的时候，首先就要确保没有剪辑处理过。

因为一段录音。完全有可能是分次录制的，其中一方在诱供的时候，把诱供部分的诱导提问掐了，只留下被偷录一方的回答。这种录音，只要通过技术鉴定确认存在分段录制、完整瑕疵，都是没法作为庭审定案的证据的。

当然，至少还可以作为进一步取证的侦查线索，顺藤摸瓜找到别的实物证据，这倒是没问题的。毕竟国内诉讼法的“毒树之果”还没管得这么宽泛。

一定要全程有始有终、经过技术鉴定属于一气呵成录完整段对话的，才能作为定案的直接证据。

不过。顾莫杰一直也没打算通过法律途径做到什么。既然6良辰无所谓，顾莫杰就留下录音好了。

6良辰“展示肌、以战促和”之后，再次最后通牒失败，气咻咻地回去另找手段炮制了。

顾莫杰送到门，突然想起一件事儿，补充感谢道：“6公子，有件事儿忘了谢你了——我早就想劝我爸妈辞职养老了，他们一直不听。多亏了你帮忙，让上压下来辞了他们，回请你吃饭。”

……

顾莫杰不愿意阿附党羽。不代表他就没有任何防备措施。眼下别没法从生意上直接对他下手，难保不会蛰伏起来、伺机再下眼药。

打发走了6良辰之后，顾莫杰想了想，还是联系了马风。约了中午在江南会吃饭。

他如今可以依靠的，还是江南会的东圈子，而马风，是其中最坚实的合作伙伴。至于丁三石陈天乔这些，还要靠边一些。

午时，双方准点到了地方。曲水流觞之间，两挑了个院子，露天摆了席面。顾莫杰不疾不徐，把麻烦说了一遍。

“事就是这样的，我算是把6家彻底得罪了。录音呢，我出于防之心，倒是录了一些，只怕没什么大用。具体的防范手腕，我也想了一些，不过不完善，还要劳烦马哥给我支个招。”

马风一脸不信：“你觉得我会信你么？你小子什么时候靠冲动办事过。肯定是又算计了什么退路了。

不过我也不管这些。我且先问你：明年的动漫补贴生意，就到此为止了，难道你心里就一点不惋惜？如果当时分润出大，给6家，你好歹还可以喝点汤吧。现在可是砸了锅子，谁都不剩了。”

顾莫杰微笑：“不砸锅子，也就稍微多喝几，不差这些钱。何况今年喝，那是名正言顺的，明年靠勾结再喝，那可就坏了名声了，何必呢。只要有补贴、扶持的地方，中国从来都不缺蜂涌上来的，那些产业迟早要完蛋。”

马风陷了沉思，并没有接话。

顾莫杰自斟自饮了一杯，继续说：“我这个，该做啥生意，做啥能有长远前途，都是自己看好、看准、认定了的。我从来不响应政府号召，政府号召发展什么产业，我动都不动弹。甚至我原先就在这个产业领域内布局了的，一旦听到政府号召了，就赶紧跑——

这叫远见。中国太多了，被号召的产业哪个不是分分钟杀成了红海市场，一片血海。别的不说，马哥你就扪心自问：你创业九年，响应过哪个产业政策号召么？”

“啪~”地一声，马风把一个小酒瓶重重一砸，“为此言，当浮一大白。这个忙，只要不麻烦，能帮我就帮你一把。”

这段话，实在是合马风的脾，可谓是他一辈子经商的价值观髓。纵观马风的创业史，他就是一个不会被外部诱惑和补贴迷花了眼的。他做“基于服务中小微企业的电商”。一亏就是七八年，可是他也不动摇，因为马风知道熬过n年之后，这种生意是有赚钱的机会的。

如果一个生意。号召了，扶持了，两三年就能看到盈利了——那中国这么多，比你聪明的不缺，比你上层关系运作好的也不缺。凭什么到你一个没背景的来赚钱？

没背景的，只能提前五年十年就挖坑，在历史发展的主流方向上，认准一个点挖坑。

事实上，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多年之后，马风本在乌镇互联网大会上也讲过类似的话。

“一个成功的创业者，必须判断，政府在十年以后一定会做这件事，所以你先把它做起来。等政府一号召了，没机会了，成千上万涌上来，你基本上就死掉了。”

“政府号召了，赶紧换地方，这叫远见。”

顾莫杰陪了一杯，叹息道：“其实吧，自从做了初音歌姬的游戏，也买了ge公司之后，我对于在国产3d动漫产业领域。还是有信心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可正是因为要做一番正事，就更不能容忍补贴的存在。

只有把补贴政策彻底往死里整，到那帮制定者知道这个圈子他们不懂，滚出去。不再手，不再调控，咱才能放开手脚做事儿。不然由着他们补贴的话，不用两年，市面上就被粗制滥造刷钱的烂片充斥了。整个国漫的行业名声都会臭掉的。

今天如果没有马哥你出手，我原本的计划是伺机上书到省里。找文花厅，陈在两年内逐步取消一切动漫文创产业的财政补贴，恢复彻底的纯市场竞争环境。再顺便找个渠道，把我的意思和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