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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实诚，倒让王德诺无法继续调侃了，转而笑道：“康兄找南陈的资料，可是因为最近的战事。”

康殷点：“我想写一本平陈策，上呈预览。”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如今也不知道会分派哪个衙门，只是想着万一侥幸。”

王德诺目光落在他手上，“《龙记事》，你连这么古早的书都翻阅了，果然是要写一篇大作的。”

康殷笑起来：“只是对南陈的历史有些兴趣。”

说话的功夫，两已经各自选好了书，付了账，往东的茶楼而去。难得遇到昔同学，寻了个座位开始说话。

没说两句，就听见旁边的桌上几个在热烈谈论着。

“我看这二甲的几篇文章，倒是比前面的都扎实。其中这篇排第五的文章，比前三的还要炼些呢。倒是今科的前三甲，状元公也就罢了，第二名的好生平淡，并无亮点，第三名的文秀有余，锐意不足……”

几个对文章一阵评论足，大多数都称赞第五名的文章写得更好。

旁边的桌上，王德诺看康殷有些黯淡，低声道：“文无第一，管这些什么？”

康殷摇摇，“我之前翻阅过《簪花录》，也觉得这陈频公子的文章比我略强两分呢。”

王德诺笑道：“你倒是谦虚，只可惜文章好坏，可不是看咱们的评判，而是考官的看法。”

秉持这个看法的也不少，对面桌上有一个矮个子的书生笑起来：“扎实不扎实，又不是咱们说了算，还是得看主考官是否合心意。”

“是啊，能进这个名次的，文章那个不扎实，读起来，篇篇都是字字珠玑，如玉在喉。只是论点是否合乎题目，才是关键。”

“那可未必，听说今科的考卷，是上呈御前的，今上亲自点了名次的。”这个时代的科举还没有殿试这个环节。

“什么？真的假的？”众都震惊起来，“这么说来，今科的前几名，都是合乎上意的。”

“所以说今科前几名的文章，可得好好揣摩啊。”消息灵通的士子笑道。

众热切讨论了一番，一个突然道：“唉，就算名次排得高了，也未必将来仕途顺畅。若是高门出身，自然一路青云直上，若是我等小门小户，也只能在地方上熬资历了。”

一句话引来满桌的沉寂，如今茶楼上的士子，包括考中了的康殷和王德诺，都是普通寒门子弟。

一个蓝衣书生慨叹一声：“说的也是，你刚才还替这第五名的抱不平呢，家的前途，只怕是这一届中最好的。”

开说话的士子大惑不解，翻开名目，上面陈频两个字映眼中。

“是哪个世家出身吗？咱们大周并无上等的名门是这个姓氏吧，南陈倒是有。”说到后来，他调侃了一句。

桌上众都哄笑起来。蓝衣书生摇苦笑道：“可别在这里说贫嘴了。你竟然连这个也不知道。这个陈频，可是南边呈州小有名气的才子，出身更是不得了，可是当今承恩公的弟弟。”

承恩公，在座的几个想了想，立刻醒悟过来，“原来是今上生母陈贵太妃的母家。这个陈频，岂不是今上的亲表弟？”

“正是如此，听说陈频之前就已经宫面圣过了。”

“这样的，何必非要进考场，直接走恩荫就是了，还要挤占不多的名额。”有士子抱怨起来。

“你有所不知，这陈频从小就是呈州出了名的才子，心志高傲，不屑于走捷径的。他少年时候，就替自家祖父编撰留下的文辞遗篇，合集刊行，是极有孝心的。”

“祖父的遗篇，就是贵太妃的生父吗？”一个书生问道。

“听说只是个普通举出身，一生隐居乡间，并未出仕的，能有什么好文章。”

看到在座众都不以为然，那个呈州来的书生摇道：“我本来也以为，这陈老太爷的文集，并非什么出名的，必然不过尔尔。但是前偶尔得了一册，翻看了，竟然极有见地，文采不凡，让耳目一新，不下当今学术大家。可见话本子里说的有时候也没错，大贤有时候真的是隐居避世的。”

这夸奖堪称隆重了，有些不熟悉这书生的都嬉笑起来，觉得此必是因为那陈老爷子是今上的外祖父，才如此推崇赞美。

但在座的几个好友却知同伴格实诚，绝不会谄媚权贵的，不禁好起来，“可有一观？”

“我记得是叫做《斋明录》来着，不知道这书铺里是否有。”那书生大力推荐道，“你们一看便知，我说的半点儿没有夸张。”

大家的好心都被调动了起来，有几个铺老板。

这朱笔楼不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店，竟然真被找出来了，而且还有不少库存。

反正价格便宜，好的书生们纷纷买了翻阅，连王德诺也跟着凑热闹，拿了两本，带回来跟康殷一起阅看。

“好文章！”看了没多久，王德诺忍不住拍案叫绝，难怪刚才那书生如此赞美，想不到这位陈老爷子真有如此大才。

“如此高才，为何没有出仕呢？”有书生忍不住遗憾道。

“也许是淡泊，不好名利，如此贤，才是真名士自风流呢。”

“可惜，若非因为成了外戚之家，这文集只怕要埋没尘土之中了。”

众议论着，赞叹着，王德诺转想跟同伴讨论两句，却看旁边康殷正在急促地翻阅着这本《斋明录》，色凝重，脸色急变。

“怎么了？”王德诺问道。

康殷忍不住道：“这里面的几篇文章，我好像之前看到过……”

“在哪里看到过？”王德诺好。

康殷骤然清醒过来，顿了顿，低下：“并不记得了，只是依稀见过，也许是以前在那个书铺里翻阅过这本《斋明录》吧。”

王德诺并未生疑，正要开说话，突然旁边桌上也有一个书生叫嚷起来，“不对劲儿啊，这里面好几篇文章，我怎么记得在别的书上看到过。”

堂内静了片刻，连忙问道：“是在哪里看到过？”

那是一个面目普通的士子，一身青灰色衣衫，举着《斋明录》冥思苦想着，坚持道：“确实看到过，记得是在哪个南陈的文集里面，很久之前的文集了，绝对不是《斋明录》这种近两年刊发的书。”

他言之凿凿，众都不禁疑惑起来。

这个年代，读书中间，剽窃他的文章，那可是身败名裂的大事！

有笑道：“这文集是后整理的前辈遗篇遗物，也许有抄录的文章，后却并不知晓，当作前辈所作，一并刊发了出来。”

这种行为几乎不可能发生，这年，读书对自己写的作品，和抄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