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见吴公子，梳妆打扮便多废了些时间，公子难道不觉得我今格外美貌么？”阮湘湘含脉脉地望着吴明德，“公子怎么舍得罚我酒？”

“阮妹妹的酒量，我们这些在座的都要拜服的，三杯酒而已，妹妹就不要撒娇了，”那唱曲的秦香玉已唱完了一段，放下琵琶笑看阮湘湘。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阮湘湘却不搭理她，俩素有积怨，要是早知道秦香玉也在，她就不来了，但看着闲适地倚在软枕上的朱公子，真是玉容慵懒，令心如鹿撞，便越发放柔了声音，娇笑嗔，“公子。”

“好了好了，那就罚酒一杯，”吴明德被阮湘湘的娇嗔弄得心肝发颤，亲手给她倒了一杯酒。

阮湘湘妩媚地横了吴明德一眼，举杯饮酒，眼波流过朱公子，然而朱公子只垂眸摇扇，并不曾多看她一眼。

饮了酒，阮湘湘白皙的脸上就带了一层薄紅，越发显得动，吴明德看得食指大动，可还记着今的主角是朱公子，低声与朱公子推荐这位美歌甜的阮湘湘。朱公子来了扬州已经几了，还没有真正领略过这烟花胜地的美妙呢。若是朱公子看得上阮湘湘，吴明德他也是能忍痛割的。

听见是徐婆子拿来与徐芷沅比歌声的阮湘湘，朱公子抬眸，眼清淡，这样的庸脂俗如何能与他宠多年的徐氏比？

“拜见公子，”阮湘湘见朱公子终于睁眼看她了，心中欢喜，扭着纤腰盈盈一拜，脸上的醉红更了两分。

朱公子随意点了点，心里有些不耐，若是在京中他不得不假装应酬也就罢了，在这扬州还要费心应付，实是心累。

吴明德沉迷于阮湘湘的美色没留心朱公子的色，却热地给二引荐，拉了阮湘湘坐在朱公子身侧，令她奉酒。

阮湘湘乐得如此好事，在旁边的矮榻上坐了，意绵绵地看着朱公子，揽着袖子斟了一杯酒要敬他。

也不知是方才饮了酒手腕无力，还是如何，阮湘湘素手一颤，却是把满杯胭脂红的桃花酒泼在了朱公子玉色长袍上。

“公子恕罪，我是不胜酒力了，”阮湘湘柔若无骨地依偎上去，捏着帕子想要为朱公子拭酒渍。

那酒泼得甚巧，艳艳地一片绯红落在朱公子腰下三寸之地，阮湘湘伸手探去，刚触到了朱公子光滑柔软的衣袍，就被他挥袖推开了。

“这就不劳烦姑娘了，”朱公子面色淡淡。

阮湘湘被他清冷的眼一扫，不敢再造次，温婉地收了手。

“我先去换身衣裳，”朱公子起身，眼却是在接替秦香玉唱曲的何素心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才是大步往后舱里去了。

朱公子是什么意思，吴明德了然于心，忙点名，“朱公子没带伺候的，劳烦素心姑娘去一趟。”

那何素心原是落魄官家儿，据说她父亲犯了事，这位官家小姐就被没贱籍，成了风尘子，只是尽管身在淤泥之中，何素心依然不改曾经官家小姐的傲气，为清冷如莲，号称卖艺不卖身。

她这作派是很受烟花子们的诟病的，偏生那些公子哥却十分吃这一套，把何素心追捧成了扬州名之首。

没想到朱公子竟然看上了何素心，不说阮湘湘就是在座的艳们都暗自咬牙，脸上含着笑等着看何素心如何应对。朱公子的话，烟花里打滚的都听得懂，这何素心不是标榜着不卖身么，且看她怎么拒绝。

“吴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我素的规矩，”何素心按住了琴弦，轻轻淡淡道。她声音清冷，不似寻常子柔媚，自有一不可侵犯的高洁气质。

“朱公子不是你我可以得罪的，”吴明德此时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吩咐左右婢送何素心去朱公子房中。

这些公子哥捧着你的时候如在云端，一旦触及了自身，便可顷刻把摔下悬崖。何素心冷笑，“我自行去，不用吴公子费心了。”说着就拂袖起身。

吴明德犹怕她跑了，叫拥着何素心送到了朱公子房里才是放心。

屋子里，朱公子已换了一身石青道袍，腰系玉带，比起那身轻浮的玉色锦袍更显得清隽矜贵。

“公子如此物，何必强迫区区一个弱子呢？”何素心面冷如霜，全然没有寻常烟花子的婉媚。

朱公子，或许该叫他一声燕王殿下，何素心冷然地看着眼前的贵公子，犹记得昔燕王少年英雄、意气风发，大梁不过立国五年，堂堂燕王竟堕落成了流连花丛的荒唐子了吗？

“杨小姐，可还记得你父为何获罪？”朱公子对何素心冷淡的眼不以为意，轻巧地抛出一句话，瞬间把何素心震在了原地。

第7章

阿芙从外面回来，已是午后了。她轻轻推开门进了屋子，就见桌上摆了个藤编的食盒，一旁搁着一碟新鲜的樱桃，晶莹水灵，仿佛刚从枝上摘下来一样。

她正觉得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便拈了一粒红艳艳的樱桃，刚要送进嘴里，忽而想起了袖中的枝条，恰巧阿福听见动静从屏风隔着的内室走出来，喊了她一声。

阿芙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樱桃也掉了，她皱眉看阿福，拍着胸，恼道：“你走路都没声儿，吓了我一跳！”

“你去了哪来？”阿福早习惯了阿芙的惯常对她说话的语气，不以为意的走过去，“妈妈叫送的樱桃，我想着你喜欢这个，可是留着一颗都没动。”

阿芙做贼心虚，不敢与阿福对视，扬声叫了兴儿给她打水洗手，回指着放在桌上的小包袱，“我去买了一个扇面，想着你要走了，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就给你绣个扇子，往后你夏天打扇也就能想起我来。”

“纵是没有这扇子，我还能忘得了你？”阿福打开包袱，里放着一把月白扇面的湘妃竹菱形团扇并十几束各色丝线，她就把团扇取了拿在手里扇着，怅然道，“我是真不想与你分开。”

她被自己爹娘卖掉的时候，已经记事了。那年疼她的刚去世，爹娘对她就变了脸色，不，应该说她那对父母就从来没有对她好脸色过，没了的庇护，她就成了野地里的小，不过几个月就从白白的胖娃娃被养成了个黑瘦的丑丫。后来她娘生下来个弟弟，两子就更嫌弃她碍眼了，听说可以把儿卖给养瘦马的，两就迫不及待地把她领出来卖掉了。

离开那样的父母，她并不是很伤心，更何况小的时候不懂瘦马究竟是什么，只觉得这院子里的又净又漂亮，还能吃饱饭，简直是到了了故事里的仙境一样。即使是现在，被卖了两千两，她也很感激徐妈妈，不论如何，是徐妈妈给了她平安长大的机会，至于往后的命运如何就全看她自己了。

“我也不想和姐姐分开，”阿芙在兴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