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让海公公先行，这位心思玲珑的老宦官，不露痕迹，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宁奕肩膀，两个并肩而行，谁也不高谁一。

走了一截，宁奕低下来，目光微微一凝，瞥见一方石柱，影之下，倒是净，杂拔得净，但是有些血迹残余。

老宦官轻轻开：“宫内的杂不许拔除，这是规矩。小侯爷眼尖，看到了一些不净的东西，其实是前段时间有个不长眼的‘贱婢’，想讨某位娘娘欢心，更半夜来这里勤恳劳作，结果被现了，打了个半死，更凄惨的是第二白天，就被那位娘娘狠下心逐出宫去了。”

“逐出宫去？”宁奕看着海公公，有些困惑道：“都说一后宫似海，若是犯了错事，比起被律法严惩致死，逐出宫去，恢复了自由身，难道更加凄惨？”

海公公木然说道：“那位贱婢......出身东境，从东境长城外宫，逐出宫去，自然会要送回祖籍。大隋四境之外的景象，小侯爷恐怕不太清楚。”

宁奕一阵沉默。

“只能说，宫里虽然严格，但若是不犯事，不起坏心思，老老实实做事，踏踏实实做，陛下会按月放‘赏银’，一家子都可以在天都地界三百里内定居，找一处安稳的地方度。”老宦官眯起双眼，淡淡道：“其实那个贱婢......心眼不坏，只是触了一些霉，犯了规矩，谁也保不住她，我只记得那领她出宫，她跪在地上不住磕，泪流满面求娘娘网开一面，可惜了那副漂亮皮囊，血流亦是无问津。”

宁奕默默收回目光。

“后来呢？”

“我把她领出宫去，给了她十二两银子。”海公公顿了顿，道：“这笔银子不少了，够她生活一段时间。”

这的确是一笔不少的银子，平民百姓，能衣食无忧一段时。

但宁奕还是看着老宦官，再一次问道：“再后来呢？”

“她没有要这十二两银子。”海公公道：“她吊死了，第二就死在了宫外。我对那位娘娘说，既然已经死了，遣回东境的事不若就算了，于是那位娘娘了善心，让她一家继续生活在天都。”

宁奕没有说话，道：“是哪位。”

海公公摇了摇，道：“这些琐碎事，小侯爷听听即可，细枝末节，咱家不方便透露。”

宁奕叹了气，目光望向东边。

海公公不着痕迹低下来，自嘲笑道：“那个贱婢倒是好笑，她不要银子，宁愿一死，也不愿回到东境长城外。小侯爷，你说说，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