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奕沉默了。

他做不到。

以他如今的修为，别说杀死韩约的这具“书生”，就算是红山高原的那个十境身躯，他也很难杀死。

白衫书生抬起来，笑着望向西海老祖宗，不缓不慢道：“叶老先生，如果是您想要我的命......那么恐怕不行。我琉璃盏里三百具分身，相信您一具一具找出来要不了多久，但不是每一具都像‘书生’这么净，总有些污秽不堪目的，脏了您的眼，也脏了您的剑。”

“相信我，您身处光明之中，不会愿意看到那些恶心的东西......”他顿了顿，笑道：“况且，恕在下提醒一下您，西海与大隋约法三章，互不预，您要是大隋修士，今要打杀韩某，韩某别无怨言，可若是您今代表西海，在此地了戒，无论杀不杀得死我，西海的结局，一定不会太好。”

老剑仙木然道：“你在威胁我？”

白衫书生摇了摇，道：“算不上威胁......叶老先生，今您要什么，我韩约都会双手奉上，这条贱命，也是如此，既然先生自认本领通天，那么能不能取，只需一剑，试试便知。”

西海老祖宗冷冷道：“这具身躯没有业力，我若杀你，会沾染是非，因果缠身。”

韩约笑了笑，不置可否。

天地规矩，鬼修杀积攒业力，因果报应，回不爽。

对于西海老剑仙这种级别的修行者而言，最不想沾惹的，就是是非和因果，这种东西牵线极长，无法斩断。

白衫书生煽风点火地好心提醒道：“在下的身子，可不止这一具，老先生有闲逸致，可以琉璃盏一观，今先生狠下心全都杀了，等到仙逝之后，整座西海蓬莱岛都会怨念缠绕，不得翻身。”

宁奕盯着这个笑起来春风满面，却又冷彻骨的白衫书生，韩约的每字每句，都让他脊背之处，升起寒意。

好狠的，好毒的心......

韩约笑着问道：“天地规矩，老先生想以身试法吗？”

老沉默片刻。

白袍吹拂而起，老一只手握住剑柄，剑气透鞘而出。

整座琉璃山大殿，穹顶瓦片横飞。

西海老祖宗单手按住剑鞘，压得剑尖翘起，浑身白袍被气机冲刷飞起，整座大殿，方圆一里，瞬息之间，升起一张土石崩裂的巨大蛛网。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