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气吹动鬓，整个净地像是一片澄澈大海。

“宁奕……你来啦？”

闭着双眼，陈懿仍然感应到了来者。

宁奕笑着应了一声。

陈懿挥手示意那些麻袍道者离开。

等到所有都离开坐忘山，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少年教宗眼的邃，与面容的稚完全不相符合。

陈懿轻声感慨道：“宁奕……我实在没有想到，拔罪竟然会在你那。”

一座孤山。

两个年轻。

秋末。

此时此刻的场景，与两个初见时候很是相似。

“不过我要代替道宗好好的感谢你。”陈懿看着宁奕，笑道：“每个都有秘密……过程并不重要，道宗如今重新召回了‘拔罪’，有这样的结果，便足够了。”

他站起身子，手中捻起一片红叶，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流淌的空气，不再稳定。

潺潺的声音，颤抖着从叶片上抖动而出。

宁奕听过这曲子。

他坐在小霜山上的时候，拿骨笛吹过。

时间变得有些缓慢。

陈懿微微眯起双眼，半阖眼帘，专心而又沉闷地演奏着这从宁奕那听来的小曲……直到一切结束，坐忘山的暮色笼罩，亭角屋檐悬挂的灯笼火光摇曳。

“这曲叫秋意浓。”陈懿微笑道：“当时你救了我一命。”

宁奕笑了笑。

“我曾经想要去找那个刺客，道宗为此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只可惜一无所获，那就像是灯下的影子，火焰散去之后，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再也没了踪迹。”陈懿摇了摇，“幸运的是，你杀死了他，不幸的也是你杀死了他……以至于道宗不放心我的安危，查不出根源来，便派了许多来保护我，直到我进天都。”

两个并肩而行。

在坐忘山的山阶上漫步。

陈懿微笑道：“天都很安全，有陛下在，没有敢行刺，大隋铁律笼罩的范围，陛下是全知全能的……我了天都，道宗便可以放心了。”

宁奕与陈懿并肩，他忽然觉得，自己身旁的年轻，有时候像是一张刚刚出身的白纸。

有时候……像是一片活了千年的大海。

他第二次回到天都的时候，看陈懿的眼瞳，看到了一片邃。

此刻的少年教宗，清稚与苍老两种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不知为何……很想找你聊一聊。”陈懿看出了宁奕的怔怔出，笑道：“不用顾忌身份，随便聊，聊什么都行。”

（今晚只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