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一句话。

坦诚相见。

裴灵素的眼中一片澄澈，眼眶却还有些湿润，她忽然低眉笑了笑，把下颌靠在宁奕的肩。

“有些话，很久之前，就想对你说了。”

宁奕轻轻搂抱着丫，他一只手抚着温顺的秀，还有光滑白皙的后背，紫袍脱落之后，两便不再有什么间隔，距离。

宁奕轻轻以额贴靠在对方额，轻声道：“我知道，我也是。”

他知道。

当然知道。

什么都知道。

知道这一切，却不知道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天都皇殿的生死之别那一刻起，还是莲花道场的以命相护，一幕幕往前推，不老山的相见，平顶山上的流萤，大漠黄沙，剑行侯府，两在一起走过了十年的风雨飘摇。

或许在一开始，在那场雪夜。

就注定了，他们不能再分开。

在皇陵赴死的那一刻，宁奕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他回想自己的一生。

是否有遗憾……答案是没有……答案是，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

他有太多的遗憾了。

他完成了对丫的承诺，却没有带丫好好看过天都的风景，他活在复仇和修行的压力之中，从未有一刻真正的洒脱。

他一路上看见了很多，很多事。

在枯萎，化为冰雕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不是“解脱”，而是不甘……如果让他重新再来一次，他绝不会再放开手，他不想死去，他想活着。

丫在平顶山上，说要唱给自己听的那歌，还没有唱完。

千手师姐。

瞎子师兄。

温韬，谷小雨，一道道身影，这是留在心底的温暖寄托，这么多的执念……他怎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开这世间？

还有比修行更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修行的意义。

活着，还有……守护。

他从皇陵里醒过来，从死亡之中挣脱。

看清了自己的那颗内心。

剑心尘埃清开。

很多困惑，很多之前不敢面对，要逃避的问题，此刻已经有了答案。

……

……

宁奕吸一气。

有些话，他准备开。

在他说话之前，已经有一道声音抢先响起。

“我们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丫极轻极轻的开，她的声音忽地又有了一些哽咽，却没有悲伤，“不是之前在一起的那种在一起……是另外一种意思。”

说话的语调很慌。

宁奕以手指掀起丫的丝，注视着那有些躲闪的眼。

他注视着丫。

以额抵额。

“好。”

直截了当，无比脆。

宁奕只说了这一个字。

那个十多年前，陪他从大雪夜走过来的孩，“哇”的一声，哭成了一个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