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到家，又删节了大量论述，稍后还有一更）

成默并没有等井醒回答便直接说道：“这个名字是我编的，并不是我的本名，而我之所以要叫之诺是因为我个是斯多葛学派的门徒，而创立斯多葛学派的正是古希腊哲学家芝诺。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以问题开回答别的问题，这是成默比较独特的习惯，这样有助于对方一开始就进思考，然后顺着他的逻辑走。

果然，井醒被成默的问题吸引了，他转看着成默的眼睛，那一双宛若艺术品的眼睛就镶嵌在泛着灯光的银箔之下，即便银箔遮盖住了林之诺大部分的面容，但这丝毫无损林之诺的俊美，甚至给他增添了秘感。

林之诺无可遮掩的美让井醒略微走了一下，须臾之后，才想起去揣摩那一双眼睛里所蕴含的东西。

井醒凝，现那双眼睛里没有惶恐，也没有心虚，有的只是从容。

井醒知道成默能言善道，肯定会引申出下文，便说：“我个对哲学了解的并不刻，但林掌门说自己是斯多葛学派的门徒，我倒是很有兴趣了解一下。”

成默转看向身侧鸽子笼大小的监牢，黑死病比他想象的道，里面有上下铺的木板床，有洗手池，有带着盖子的便桶，水泥地面被打磨过，没有一丝水渍，显得比较爽。如果不是数有八个之多，黑的体味又有些重，周围恐慌喊叫的又很多，这里算是环境勉强的监牢了。

成默停在了监牢前面，转身看着里面，四个黄皮肤的东南亚，四个黑。此刻最外面的床上坐着一个卷成须的黑小孩，他有点像小萝卜，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手细脚细，泛白的手掌捏着一个矿泉水塑料瓶，瓶子里装着一只蟑螂，黑小孩正睁着大眼睛看着站在监牢外面的成默和井醒，玻璃珠一样大的黑眼仁里没有太多恐惧，反而有些好。

而黑小孩对面床上则蜷缩着一个很纤弱黑，看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一件满是汗渍的卡通背心和背心，身体的廓清晰可见，她表木然的看着成默和井醒，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焦虑。

成默转看了眼停在他身边的井醒，然后指了指那个黑小孩说道：“为什么他不觉得害怕？”接着成默又指了指另一张床上的黑子说道：“为什么她又觉得害怕？”

井醒耸了耸肩膀，“因为他还小，不知道他将面对什么。而那个年纪大的黑姑娘，知道自己的命运将很糟糕，所以她会恐惧”

成默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所以说的恐惧来自于思考。同样的一件事，我们思考的方式不同，给我们造成的结果就不一样。这就是斯多葛学派对于苦难的认知，让他们受到伤害的，并不是‘被拐卖’这件事的本身，也不是将他们卖掉的，而是被卖者思考他所经历的一切的方式。就像曼德拉一直认为坐牢是他值得骄傲的事如果遭受苦难者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必须经过的磨砺，那么他们就不会觉得痛苦和害怕了”

“并且，世间万物，并不是为了迎合我们的期望而出现，每个的命运该怎么运转就会怎么样运转，生老病死、幸运灾厄该什么时候生，就会在什么时候生。我们每个所享受的自由，来自于对自身力量的限度，比如金钱、权利、身体以及上天所设置的自然之限度，比如天灾、**、意外只有了解了这些，在顺其自然，我们才能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

井醒背着手，看着监牢里的几个惊惧的眼，说道：“这只是教他们顺应天命看开一点，和你如何看待易，又或者觉得我们这种是不是坏毫无关系啊！”

成默摇着说道：“一般很容易把善与恶对立起来，但斯多葛学派的不会这样认为，我们斯多葛学派的看待问题会从整体出，而不是局部，恶其实不是善的对立面，而是善的一部分，就像《沉思录》中所说，不管多光鲜亮丽的，身上都会有污垢，不管善的力量多么强大，这个世界总是无法消除恶”

“那么‘恶’究竟是什么？”顿了一下，成默问了井醒一个玄之又玄的问题。

井醒想了一下，回答道：“按照普世价值来看，恶就是去做违反类道德的事。”

成默没有笑，但贴着银箔的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嘲讽的表，“所谓的道德不过是乔装打扮过后的真理，是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和和平而存在的，讲道德和有道德是两回事。做了坏事的不一定是恶，做了好事的也不一定是善。这个我相信你仔细想想能够明白。”

“而在斯多葛学派的看来，局部的恶放在整体之下就不是恶，这个怎么解释呢？狮子捕食羚羊，对羚羊来说自然是恶，但对于需要维持平衡的自然界来说，却是善。就像债务违约是恶，但债务违约的存在却保证了债务市场的生态，也保证了资金的使用效率；对施加力是恶，但力机关却是维持类社会正常运转的必要手段；类之间互相屠杀，将这种屠杀称之为战争，战争是罪恶的，可这种罪恶放在宏观角度上，却推动了整个类世界的进步，赫拉克勒斯说过：战争就是最大的慈善，唯有斗争才能推动变化如果没有战争，没有屠杀，没有这些‘恶’，那么类早就灭亡了”

“就拿你们制造克隆来说，你们对于克隆来说是恶，但站在我们类立场来说，却是善；也有毫无意义的恶，比如那些心理变态，但辩证的来看，你们出售‘商品’给他们，让他们有所泄，避免了其他受害，所以这件事，对于眼下的受害者是恶，对于潜在的受害者却是善。更加势力一点来说，能够买的起这些商品的，肯定能够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让他们活下去，比让这些商品活下去更有意义，就像我们类让那些珍惜动物活下去，却不停的在屠杀其他作为食物的动物一样！”

“所以你问我对易这件事怎么看？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从来诞生以来易就开始了，这种易不会在这里结束，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也不会结束，只是当克隆能够普及之后，易会变成克隆的‘恶’，而类的易之‘恶’，就要终结在你们手里了，所以你们到底是在做坏事，还是做好事？我也说不清楚”

说完之后，成默转身向着前方走，井醒却停在了原地楞了许久，在这个瞬间他觉得自己被林之诺完全说服了，心里居然升起了一安心感，虽然井醒早就习惯了做这些充满罪恶的事，可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是经常自己被自己吓醒。

听了成默一席话，井醒觉得自己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但隐约又有些不服气，他转身快步追上成默，沉声问道：“按照你这么说，恶只是我们凡目光短浅下的错觉，我们应当对加诸自身的残与不公逆来顺受，确实这是一个很高的境界，那么你对加诸别身上的残与不公也要冷眼旁观吗？”

成默瞥了井醒一眼，淡淡的说道：“当然不能冷眼旁观。”

井醒眯了眯眼睛问：“那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