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洗脑

沙麻辟支见状不妙，赶紧跳了出来：“可是你们还坏了我们的祭仪！”

苏油拱手说道：“沙麻鬼主，我们汉有一句话，‘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祭祀在我们心里，是比战争还要重大的事，怎么会不理解，不尊重你们的祭祀呢？你说我们坏了你们祭祀的仪式，应该是指范先生制止二林部用活来作为祭品吧？”

沙麻辟支喊道：“正是！你们宋面吞吞的，都是见不得杀的胆小鬼！我们是大山的儿，不怕这个！你们凭什么要阻止我们的传统？！”

不少都抬起来点，想看苏油怎么解释。

苏油叹气道：“不要以为杀活作祭品，是部落里独有。我的族在千年以前，同样用活做过祭品！而且用之多，手法之残，比你们的厉害得多！”

帐内再次炸了，没想到温文儒雅的宋，他们的祖先也过这事儿？！

苏油拱手说道：“仅从手法来说，有伐，即以戈砍；有刿，即小刀割杀；有施，也称刳剔，即剖腹掏肠；有磔，即将刳剔后的牲张裂风；有火，即将炮烙；有鼐，即将烹煮；有焚，即焚烧；有舀，即活埋；有俎，做成酱；有彝，杀而陈尸……种种手段，举不胜举。”

所有都听傻了，杀个祭祀而已，要不要这么多花样？

就听苏油继续说道：“中国古籍中记载，商末代君主帝辛，他天资聪颖，才便给，行动迅，气力过。”

“他的勇力，足可以徒手与猛兽格斗。他的智慧，足可以拒绝别的谏劝。他的话语，足可以掩饰自己的所有过错。”

“他曾‘醢九侯’、‘脯鄂侯’、‘剖比’、‘焚灸忠良’、‘为炮烙以伤民牲’。是不是比你们的仪式更加隆重，比你们的手法更加复杂，比你们的牲等级更高？”

“然而，天地灵，保佑他了吗？并！没！有！”

帐中众都震惊了，他们再狠，也没有狠到拿小部族领来换着花样活祭的程度，却没知道其实是这娃偷换了概念。

“他醢了西伯的儿子，拘禁了西伯，让西伯的臣工们用大量的美，珍玩，马匹，才将西伯换了回去。”

“西伯在被囚禁的子里，静下心来思考，到底怎样祭祀，才是能让灵祖宗满意的祭祀？怎样的规则，才是世间大家可以奉行的规则？”

帐中众都再次陷了思考。

“西伯死后，他的儿子武王起兵讨伐帝辛，赶来会盟的诸侯就有八百家，连商朝自己组织的军队都倒戈相向，一起加了讨伐的队伍，商代六百年的历史转眼被终结。”

“从此后，周朝改用西伯和周公定下那一套制度，取代了残酷的牲祭祀。换来的，是传三十代三十七王，长达八百年的国祚。至今也还是中国历史上享国最长的王朝。”

大巫问道：“孩子，你说的那个西伯，他是怎么理解祭祀的？”

苏油躬身道：“西伯想通了，不管哪一族的传说里，都是灵的孩子，灵就好像我们天上的父亲，大家说是不是？”

众尽皆点。

“那么请问，有哪一个父亲，见到自己的一个孩子杀死另一个孩子，然后还将被杀死的那个，作为猎物献给他，能不感到伤心欲绝？”

众不由得面面相觑，眼里满是迷茫和惶恐。

“灵到底看重什么呢？周伯想得非常清楚，灵看重的，应该是我们内心对他的尊敬和戴！”

大巫轻轻点，似乎对这说法比较认同。

苏油说道：“刚刚大巫问西伯怎么理解祭祀，那我们先要弄清楚祭祀的本质是什么。”

“祭祀，是沟通、上下感之礼。是用最庄重的仪式，最美的祭品，向灵坦白我们的痛苦，迷惑，恐惧和感激，以期得到灵的安慰和指引的过程。”

大巫不由得轻轻点：“孩子，那你们汉的灵，与我们的灵一样吗？”

苏油说道：“大巫，二林部的灵有哪些，我不清楚，不过我们汉的灵，我倒是能分说一二。”

“我们的灵大致分为三类，天，地祇，鬼。”

“天以昊天上帝为，其次五帝，五星，二十八宿，司命，司风，司雨，还有十二辰。”

“地祇以皇地祇为，其次州，社稷，五岳，四渎，四镇，四海，山林，名川。”

“鬼分文武，我们文这边，孔圣，配哲，先贤，先儒；武那边，姜尚，韩信，七十二将。”

“鬼还有一类，就是宗庙祖先，以及家中诸处，起居器物，各行各业诸路执掌。”

大巫感慨道：“你们的灵，比我们二林部的更多，更全。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也是你们族中的巫师传承？”

苏油躬身道：“大巫，我们族，在千年前就留下了三本书，讲述的是文王周公传下来的礼仪，合称《三礼》，其中有一本叫《礼记》，共有四十六篇，其中有三篇，《祭法》、《祭义》、《祭统》，专讲祭祀之事。是我大宋读书必读的书籍。”

大巫说道：“难怪，难怪，果然是有传承。”

苏油说道：“大巫，那我接着再讲讲祭祀的目的？”

大巫赶紧说道：“请讲。”

苏油说道：“《礼记郊特牲》云：‘祭有祈焉，有报焉，有由辟焉。’”

“祈，犹求也，谓祈福祥，求永贞也。这是说祭祀是为了向灵祈福。”

“报，谓若获禾报社。社，便如同这三二林部的大会。这是说祭祀是为了向灵表达感恩之。”

“由，用也。辟读为弭，谓弭灾兵，远罪疾也。这里是说祭祀是为了请求灵消弭祸患。”

“除此之外，祭祀还有一个作用，‘幽思也’，还为了追怀自己的先祖，逝去的亲。”

“大巫，二林部的祭祀活动，应该也是这几种目的吧？”

大巫叹息道：“这是我常常思考的问题，却不料早有智者了解得如此透彻。孩子，你们那个西伯和周公，是两个了不起的物。”

苏油躬身道：“那是我们汉的幸运。大巫，接下来，我就说说祭祀的方法，不过这些东西是我自己想的，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巫指正。”

大巫说道：“你说吧。”

苏油说道：“大巫，之所以是灵的宠儿，是因为与别的品类不同，我们被赋予了灵。这一点，成为了我们与禽兽的区别。你认同吗？”

大巫点：“是的，不过里边，也有泯灭灵的少数，禽兽里边，同样也有具备灵的少数。”

说完抚摸着自己怀里的白猿：“比如它。”

小白猿手臂很长，伸手去拉大巫的胡子作为回应，果然充满了灵。

苏油躬身道：“的确如此，苏油受教了。现在我们只说大体正因为我们有了灵，因此才学会了狩猎，用火，耕种，放牧，纺织，修房架桥等等，这一点，你认同吗？”

大巫点：“认同。”

苏油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要说到我们的分歧了。我们认为，最好的祭品，不是战争的俘虏，无辜的商，幼弱的孩童。”

“我们认为，最好的祭品，应该是我们类，用灵赋予我们的灵，创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