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突然渐渐流失的知觉感觉到有在处理自己的伤，它将断裂的骨骼取出，修补血管，渐渐的他的身体又充实了起来，又能感知到了自己的手脚，和一部分内脏的运行。

但流失的血还是让索元礼越发的虚弱。

这时候，一种强烈的感让他睁开了眼睛，他看到那个机关已经残缺不全，她取出了自己所有重要的零件，去替换了他残缺的身体，这又是一次绝对违背机关律的行为，机关不得伤害，这是机关律中的天条！是绝对铭刻于所有机关机关核上的命令！

即便是为了治疗，割裂的身体，也算是一种伤害！

所以长安才会有需要专门获得虞衡司许可，专门用来辅助医生治疗的机关。

但无论如何，机关主动改造、替换的身体也是绝对不允许的，哪怕是为了救！

“不，不要！不要！”索元礼察觉到她在用仅存的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阻止她，但她已经将手了自己的胸，再掏出来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犹如宝石一般闪烁光华的机关核，就出现在了她的手心。

机关核是机关的心脏，也是机关的大脑，一个掏出了自己的机关核的机关究竟以什么在支撑自己的运行，这将是一个奇迹？

但索元礼已经无法见证这一幕了！

他的心脏处，一个新的力量涌了进来，使他的身体属于机关的部分换发了生机，重新支撑起类那一部分的运行。

“娘！”

索元礼看到那个身影栽倒在黑暗中……

他听到自己的父亲焦急的大喊着什么，赶到了自己的身旁。他察觉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父亲，用他的大手捧起自己，震惊地看着他身上纵横错的伤和充填其中的机关零件。

但索元礼只想伸出手，触碰那个宛若一团碎零件组成的躯体。

“你的母亲，曾经给予你两次生命！”

索元礼回想起自己因为那非的痛苦折磨，恨上所有机关之时，父亲复杂而痛苦的神色：“她也为你牺牲了两次生命！你承载着她的来到间，不应该去播撒仇恨和痛苦！机关寄托着我们的感，也回应着我们感，这就是我们与机关的联络……”

我的母亲，在第一次给予我生命的时候死去了！

我的父亲为了让她能看着我长大，制造了一个和母亲一模一样的机关！

父亲是一个手艺高超的机关师，也是长安一个普通坊群长乐坊的坊主，每天都非常忙碌。在我六岁的那一年，他为了长乐坊的复兴，参加了坊群纳新的争夺战，凭借自己高超的手艺，赢得了新坊归属权。

当天，整个长乐坊举行了盛大的坊市迎坊仪式，组成坊群的机关坊都会移动、变形，来接纳新的机关坊！

“最讨厌爹了！”

已经一年没有见过父亲的自己，在那一天异常的愤怒。

甚至冲着带大自己的她大喊道：“你才不是我娘！我娘已经死了！你只是个机关！”

匆匆离去的自己，没有看到身后她心碎的表。抱着想让父亲焦急寻找的想法，自己爬到了长乐坊最为隐秘的一处夹墙密道之中，藏了起来……

但那一天，长乐坊天塌地动，巨大的坊群内所有机关都运动了起来，飞檐犹如水面的船队一般流淌，宫殿和屋宇像是积木一样拆分变化。

而自己藏身的夹墙密道，也从四面八方，朝着自己挤压而来。

一切就此发生……

狄仁杰的意识沉机关核中，他无法接着往下看索元礼剩下的记忆，不仅是他不愿强行再窥探索元礼的记忆，也是因为索元礼的意识已经苏醒。

机关核中的一片黑暗里，出现了索元礼的身影，那颗机关核在他心脏的位置释放着能量。

此时他的身影已经不再是那个年幼的孩子，而是自己最后见到他的模样，他赤的身体上满是伤疤，纵横错的，让怀疑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机关零件添补在他残缺的身体中……

褪去所有伪饰，此刻的他竟是如此的脆弱，已经泪流满面。

周围的幻象还在变化，有索元礼躺在座椅上，由父亲调制他体内的机关；有他的父亲被坊内的民众唾骂，将铜钱砸到索矩的身上；有索元礼的身体成长时，机关和血挤压让他痛苦的颤抖；有成年之后，一个放肆饮酒，想要麻醉自己……

当这些幻象淡去，黑暗中的才缓缓开道：“怀英！”

狄仁杰也没想到，海池居然另索元礼机关核中的记忆活了过来，两个形同陌路的好友再次相逢，竟然是如此奇妙的一种际遇。

他微微叹息道：“未想到，海池居然如此奇妙，另你我还有再见之。”

“元礼，你还是抱着必死之心，也要实现你那个令长安机关消失的‘理想’吗？”

索元礼久久沉默，他低下了：“我并不恨父亲，小时候我或许很少见到他，但自从我受伤之后，他为我不惜一切……随着我成长，需要替换很多昂贵的机关零件，需要买很多的珍贵药材，他一个肩负起了这些，甚至不惜毁掉自己积累的名誉……”

“永业坊因为父亲渐渐无力维持而败，坊中的民众都骂他的贪婪，骂他自从迎回新坊后，自得自大像是变了一个。只有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他渐渐衰老无力，我看着他为了我去接许多不屑做的活计，这些我都的记得……”

“我曾经怨恨过自己，怨恨过机关，甚至怨恨过父亲，但每次想要回忆我是如何受伤的时候，我总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像是痛苦，屏蔽了我的记忆……”

“但我……但我怎么能忘记她？忘记那个给了我生命的。”索元礼埋在胸，无力道。

黑暗中传来的啜泣之声……

狄仁杰并没有趁此机会去询问神秘组织的谋，而是安静的陪着挚友，经历这段痛苦，而珍贵的回忆。

巨大的痛苦，会让下意识的忘记一些事，当索元礼幼年遭受如此重创，或是因为身躯残缺的巨大痛苦，或是因为最后他不愿见到的那一幕，都令他失去了那段记忆。

而被改造成机关后，在身体中夜与血排异的机关，以及自我身份认知的失控。都让索元礼的怨恨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怪物。

最后才选择了憎恨所有机关，憎恨着自己。

但这种憎恨，在重新想起过去的记忆的一瞬间，犹如阳光下的雪一般，冰消瓦解，就此崩溃。

黑暗中，内疚如虫蚁一般啃噬着索元礼的心。

索元礼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道：“那个孩子真的十分信任我，因为制造它的机关师绝对是一个生手，所以它比同类来说显得有些愚笨，被送来我这里维修了几次。”

“每次都想很笨拙的讨好我，后来我实在厌倦它的讨好，便把它彻底修好了！”

“此后，它就很尊敬，也很信任我。但我却不相信机关也会有感，利用了它……”索元礼叹了一气。

狄仁杰却冷笑道：“你应该道歉的不只是小七……还有元芳和我！”

索元礼叹息一声，对狄仁杰道：“关于神秘组织的真实身份我的确知道很多，但我还是不能说太多，唯一能告诉你的便是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