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着脚要看到远去的马。

“里莱大真是太厉害了。”他发出叽叽的声音赞叹，“三言两语就取得了那新城主的信任，就要被带千窟城。”

说着得意大笑。

仙掌兽也跟着扭动，发出嘎嘎的怪叫，但下一刻，远处那若隐若现的城池一闪，一道厉光穿透沙尘呼啸而来，轰的一声，仙掌兽被击穿炸裂。

坐在其上的男狂叫着滚倒在地上，躲过了一击。

“该死的，该死的，千窟城老不死的城主，这又是搞得什么鬼东西！”他尖叫着怒骂，骂着骂着一想，那老不死的城主是真的死了。

但城主死了还留下了一道屏障。

害的他们再驱逐劣化魔种往这边来，那些该死没有神智的魔种也畏惧不肯。

“我这还没走进千窟城呢。”男对着那边的城池发出竖起拳，下一刻就看到，云遮雾掩的城池再次闪了闪，里面似乎有一双眼睛，如利剑一般看着他——

男浑身发冷，喊声戛然而止。

这老不死的城主，这是死了灵魂也没有消失吗？

男不敢说话了，但眼睛滴溜溜的转，哪又如何？

里莱大适才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很明显没有被识别身份。

哈，哈，那么接下来，那么多劣化魔种没做到的事，里莱大一个就能做到了。

“老不死的！”男对着城池举起拳，“这一次无尽书库再也没能保住了！”

伴着他的动作，云雾中的城池再次一道闪电劈来，这一次正中男身上，男发出尖叫，浑身冒火的弹起，又蹭的钻了地下，起沙尘飞扬，不知死活。

沙尘消散，闪电也消散，远处的尘雾中那双眼闭了起来。

......

......

有什么异样？

里莱抬起看着高大错落窟，站在近处看也是灰蒙蒙，灰蒙蒙里并没有什么异样，萦绕着沙尘和烟尘，以及民众们的悲伤。

适才的一瞬间是他的错觉吧？总觉得有盯着他看，也可能是太紧张了。

里莱的视线移下来，落在败的房屋，仓皇不安的民众，以及很多损毁倒坍的窟上，他的眼里满是悲伤。

“这是天大的灾难。”他握着木杖，白袍下的身体颤抖，“这是要毁掉千窟城，毁掉神迹，这些劣化魔种太心毒了。”

伽罗站在一旁，她亲历了这场劫难，每一次看到如今的千窟城，都有些恍惚，就像一场噩梦，不，这不是梦，如果是噩梦，也是再也醒不过来的噩梦，她不能沉浸在这种绪里，这对于现实没有任何帮助。

“里莱先生。”她关注比绪更重要的问题，“你认为这是劣化魔种的谋？”

里莱似乎被问的愣了下：“若不然呢？大家都看到了。”

伽罗将一块掉落的碎石捡起，试图装回旁边的窟上，但这是徒劳的。

这个窟也已经摇摇欲坠。

守护者们看着有些难过，里莱的脸上也带着关切，眼里则闪过一丝嘲笑，可怜的姑娘，这一个窟这一座千窟城，以及她的认知，都摇摇欲坠了——

念才闪过，就见可怜的姑娘猛地抬手一推，不是按碎石，而是哗啦一声将这个窟推倒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

“这个窟没有贤者遗物。”伽罗说，转吩咐守护者，“为了避免它坍塌伤，把它清理了吧。”

守护者们应声是，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里莱心里暗自骂了一声，想起夜晚月下被伽罗一箭穿的鼓，这个姑娘的心思和行动好像有点难以琢磨。

“里莱先生。”伽罗转看里莱，继续先前的话，“劣化魔种来摧毁千窟城有些不合理，众所周知劣化魔种没有心智，他们怎么会这么目标明确的直冲无尽书库而来？”

里莱的眼中有些惊讶，惊讶不全是伪装，伽罗亲眼目睹了劣化魔种肆虐千窟城，亲眼看着她的父亲死在面前，看到千窟城千疮百孔，面对亲眼所见施虐的劣化魔种，竟然没有一味的杀之而后快，大仇得报，而是还能思考劣化魔种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劣化魔种发狂发没有心智。”里莱说，苦笑叹气，“没有理由就是他们的本，原本被长城守卫军阻挡，云中这边一直平安无事，现在开了关市，也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让他们跑进来，千窟城如此繁华又临近关市，首当其冲的罹难。”

伽罗明白他的意思，和所有说的一样，劣化魔种是因为开关市的缘故，这个她查过了，关市那边的确是出了纰漏，但是谁造成了这个纰漏？

“城主。”里莱缓缓说，“这个子打开了，再堵住就没那么容易，接下来劣化魔种肯定还会出现，城主啊，你任重道远。”

他看向不远处更高大密集林立的窟，那就是无尽书库所在。

“还好无尽书库没有遭到损坏，有无尽书库在，千窟城就在。”

他提醒伽罗，别想着追查劣化魔种的谋了，还是想办法护住千窟城吧，这才是火烧眉毛的事。

伽罗听了他的话，神有些复杂，似乎要说什么又没有说，最终点点：“我一定守好千窟城，劣化魔种再没有机会伤害它一丝一毫。”

这就对了嘛，年轻想那么远什么，里莱心里满意的讥笑，看着她，做出哀痛又骄傲的模样：“我认为，你父亲之所以敢舍身而去，是因为他知道千窟城还有你。”

是吗？伽罗对老摇摇：“我父亲之所以敢舍身，因为这是他作为城主的责任，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并不是因为她——

她想，父亲离开的那一刻，大概都没有想过她吧。

他只是一个城主，他不是父亲，而她只是他的继承。

伽罗转唤一个守护者，让他安排里莱去歇息。

“里莱先生跋涉辛苦了，我们这里如今这般，不能好好招待先生。”

里莱忙摇：“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歇息的。”

不过，他没有再推辞。

“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城主也不要惦记我。”

说罢跟着那个守护者向城内走去，伽罗站在原地目送，神若有所思，忽的又喊了一个守护者的名字。

“城主，有什么吩咐？”守护者问。

伽罗说：“你跟着里莱——”

说到这里时声音一顿，前方里莱穿行在街上，忽的路旁一个棚子摇晃掉下半块棚顶，其下站着一个孩童呆呆，父母都在忙着整理被损毁的房屋没有发现，危急时刻里莱将手中的木杖举起，另一只手将孩童抱住护在怀里，倒下的棚顶被木杖一挑，沿着里莱的后背滑落——

孩童这才大哭，父母家涌过来，对里莱含泪道谢，街上的民众也纷纷赞叹。

里莱矮下身子，对着大哭不止的孩童，挥动袖子，忽的拿出一只编的小鸟，小鸟发出啾啾的叫声，那是里莱在学小鸟叫，孩童立刻不哭了，接过小鸟高兴的笑了。

里莱这才起身，在民众的道谢声中握着木杖继续前行。

“里莱先生真是温文尔雅善良慈悲。”目睹这一幕的守护者也忍不住称赞。

伽罗没说话，点了点。

“城主。”那守护者回过神，问，“您刚才要